当时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秀荷看到我时,那目光中是颇有几分试探的成份的。我只是,被她羞怯的态度蒙骗了。
怀彦出现时,她为什么那么害怕?如果说她怕陌生人,那为什么在无尘面前又表现得很得体大方?她甚至还跟无尘起了争执。
而无尘,无尘的态度也很奇怪——他单纯质朴的个性,不是个会仗势欺人的主。他在面对怀彦的不满时,噤若寒蝉的表情也很僵硬……
“恩,对不起,下次不会了。”他伸手把呆怔的我拥进怀里,紧紧地按在胸前。
我默然不语,心中已是巨浪涛天。
是我多心了吗?他们,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关系吧?四年来,怀彦对我的好,又岂是一句两句话说得完的?他只差没把我捧在手心里了——我不应该怀疑他。
或许,是我听错了?
“怀彦,那个李秀荷,你以前认识吗?”我退后一步,仔细地盯视着他,摒住呼吸,慢慢地问他一遍。
“谁?”怀彦微微一怔,剑眉一蹙,不悦地睨了我一眼:“庙里遇到的那个女人?我怎么会认识她?荒谬!”
难道,真是我听错了?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们认识了好久。”我惶惶地看着他。
“干么把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他不耐地坐回椅子,拾起书继续看,很明显不打算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很奇怪的,我突然觉得他与她之间流动的那种氛围很自然,很微妙——象是那种通过长期相处后固定了的夫妻模式。
正文宁为玉碎
她,好象习惯于在他的目光下瑟缩,习惯于在他的气势下低头,沉默和退缩。而他,习惯于发号施令,习惯于掌控她的喜怒哀乐……
摇了摇头,我摇掉这突然钻进脑子的奇思怪想——怎么可能?他们今天第一次见面。怀彦那对陌生人生硬冷肃的态度也不是第一次吓到人。
更何况,她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我怎么可能要求这个时代的所有女子,都象我一样,见到陌生男人还能从容不迫,落落大方?
我极力说服自己相信他,心里却似压了一块沉沉的大石头,笑容怎么也挤不出来——猜忌,象一条毒蛇,在我的脑海里肆意地游荡。
“我先去睡了。”我意兴阑珊,把桌面上的书胡乱地推到一旁,站起来往卧室里走。
“你不是睡不热?”怀彦放下书,从身后追上来,拦腰抱起我,亲昵地抵住我的颊:“怎么可以把老公丢在一边,自己先去睡?”
“放我下来!”我伸手抵住他下压的胸,气恼地低声嚷。
“不放,一辈子都不会放!”他热辣辣地望着我,漆黑的眸子里闪着固执而狂热的光芒。
他的唇霸道地覆住我,湿热而需索。望着他温柔而深情的目光,我的头开始昏沉,心跳失序,全身变得虚软无力。
或者,真的是我多心了……
君怀彦碾转难眠。靚靚…更多精彩
方萌和秀荷并肩立在梅树下的画面不停地闪现在他的脑海里。
秀荷,那个温驯到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乖乖地默默地躲藏了四年的女人,居然无视他的命令,擅自闯进他的生活!她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敢想象,一旦被萌萌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接踵而来的后果将会有多严重?不,他不能冒任何险!他必须在事情没有发生以前,把一切可能危害到他的家庭的危险因素扼杀在摇篮里。
为了眼前这段幸福的婚姻生活,他放弃了多少的梦想,做了多少努力?他怎么能容许其他人的破坏?一想到,因为他一时的疏忽和大意,也许会失掉这来之不易的幸福,他就不寒而粟。
他毫不怀疑,他的萌萌除了拥有一颗世界上最敏锐的心和最聪明的头脑之外,还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今天的危机虽然解除,但是,如果同样的事情再出现一次,他不敢保证可以顺利的消除她的疑心。
天知道,当她用那双仿佛看穿他心灵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他,寻求答案时,他的心跳得有多剧烈?好象随时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她的目光那么清澈,那么纯净,令他狼狈惭愧而又无所遁形。事实的真象几乎要脱口而出——是,几乎!
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个后果,他退缩了。他不敢去想她的反应。四年的婚姻,足够他了解她的为人,她的思想,她的固执——她的底限在哪里,他一清二楚。
他与秀荷之间前后长达十年的纠缠,早已说不清道不明,也绝不是与若水之间那么单纯,可以极容易地划清界限,断然地抛在脑后。
秀荷太安静,太顺从。她对他的决定从来都不敢反抗,也没想过要反抗。她用一颗温柔的心,用她柔弱的身体,默默地承受着加诸于她身上的种种不公的命运。她逆来顺受得让他心烦。
她跟了他整整七年。从十六岁开始,她的chū_yè给了他,她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他,甚至她的一生也给了他。在她的生命里,他不仅仅是她唯一的男人,更是她的依靠,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他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默许了她的身份。也,对她的将来做了安排。
他本来以为,她会伴他一生——虽然他对她谈不上什么激烈的感情,也从来没有特别的喜欢过她。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他对她有责任。
可是,萌萌出现了。
她是那么独特,那么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