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怀飞:“我们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
“怀念个啥!”铁手说道:“今天就是,一切没变。”
庄怀飞忽然觉得一口血气,涌上喉头,忍不住道:“你我相交一场,已是不枉,你不知前因后果,个中原委,还是不要c手是好。我兄名声,如日方中,不要为找而耽误。”
铁手微怒道:“此案因由,我确未明,但兄侠骨光明。已不必置疑。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不明白的就说清楚,你现在就算不拿我当朋友,我也一样死磨硬泡,几许风雨,点指江山,海阔天高,灰飞烟灭,就让我跟你分这个担。刀山火海走一趟。”
庄怀飞好像在看一个怪人,“你没把事情弄清楚就帮我?”
铁手道:“你的为人我很清楚,不帮你帮谁?”
庄怀飞瞪了他个半晌.才说:“你生平有好友无数,敌人多,朋友更多,看来传言非虚。”
铁手淡淡笑道:“我一向喜欢交朋友,有交无类。”
庄怀飞哼道:“但我的朋友一向不多。”
铁手笑道:“我兄一向择友慎重,不像我,投缘即是知交。”
庄怀飞还是不笑。
他的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
他绷住脸,一字一句的道:
“但我交你这个朋友,总算没有交错。”
说罢,大笑。
两人在大笑中携手而行。
赴约去。
跟铁手联袂踏步而行的庄怀飞,仍不忘回头向他的同僚也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部属打趣道:
“你别怕,我和铁手都还不打算要逃。”
何尔蒙依然恭敬得像在死人墓前鞠躬似的说:“卑职不怕。就算要逃,庄爷也不会撇下卑职逃。”
庄怀飞哈哈大笑:“没事没事,没这回事,我们如你所愿,到‘愚缸’喂鱼去。一切依计,只求平安无事。”
“是。”何尔蒙庄重地又说了一句,“是。”庄怀飞与铁手一路低声笑谈而去。
何尔蒙却似影子一样跟在后边。
捕老鼠 第二回 金玉满堂
“愚缸”的围墙是圆形的,像一口大缸。
苑外有修竹翩翩,山凤时徐时疾,更显萧萧湘意。
园里有花。有草。有木。有亭、有阁,最多的还是:
一缸缸的鱼。
走入了园子里,对着这一缸缸不同族类但同样失去自由的鱼,铁手忽生奇想:
这院子其实是一口大缸,一个个人只是里面的一条条鱼,也许,在神的眼底下,自己这些人只不过是缸里的鱼抢吃的几条蚯蚓,而发生的事只不过是茶杯里几片茶叶的浮沉。
那还争个什么?
可是人活着总是要争的。
至少,得争一口气。
一一没这口气,何异于死?
这自是非争不可。
谢梦山坐在那儿。
居中。
他身边有两个人,却不是坐着,而是站着。
他们都不敢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