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觉晓微微笑道:“名字长死了,就叫‘大梦神功’不好吗?”
赵燕侠笑道:“好个‘大梦神功’,跟吴大人‘刘备借荆州’的‘借力神功’,可有异曲同工之妙!”
方觉晓不以为然:“曲是异曲,我的洪正,他的萎靡。”
吴铁翼眼见方觉晓武功着实非同小可,不怒反笑:“方兄和我,不如合作,正好如虎添翼,各得其利!”
方觉晓道:“奇怪?”
吴铁翼问:“方兄有何纳闷之处?”
方觉晓道:“我不知何时与你称兄道弟来着?”
吴铁翼脸色一沉,强自压制。赵燕侠却道:“阁下却不知道一件事。”
方觉晓也不相询,微微笑着看他。
他知道赵燕侠既然问得出口,就一定会说下去。
赵燕侠果然说了下去:“阁下不知道‘颠倒乾坤五行移转大法’最忌的是‘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
方觉晓微微一震,脸上却不动声色:“这正如‘大梦神功’怕醒一样。”
他笑了笑又道:“可惜,你所说的那种阵法,迄今已无一人能使。”
赵燕侠笑说:“非也。”
这回到方觉晓忍不住要问:“难道……”
赵燕侠截道:“天下确然无一人能催动这‘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但却有五十四人能同时合力施展。”
方觉晓一晒道:“阁下的五十四位师父?”
赵燕侠一笑道:“在下的五十四位师尊,武功虽然不济,但奇门杂学,无不精博,方公子可小觑了。”
说罢,赵燕侠拍了拍手掌。
五十四个人,鱼贯而出,各依方位站好。
追命一见,心中一阵忧急,看来赵燕侠五十四个师父皆已返回,化蝶楼事衅已休,却不知冷血如何了?
方觉晓脸色较为凝重,道:“这阵既已摆下,我只好破阵了。”
赵燕侠扬手道:“方公子自管请便。”
赵燕侠扬手之际,五十四人立即发动阵势,这阵势其实不离“生死幻灭晦明之门两仪四象”的生克变化,窍妙玄奥,但是走易变位之际,五十四人互为奥援,等于是一个人,倏忽间有了五十四双手臂,五十四对眼睛,而且还身兼五十四人的功力,这就如同风雷杀伐、山崩海啸,有飚轮电转之巨力。
方觉晓善施借力打力、着力化力,但五十四人飚轮霞转消长不休之力,却非他一人所能化解!
开谢花 第二回 破阵
一
五十四人所施动之“大须弥正反九宫大阵”将方觉晓困住。
方觉晓在阵中只觉耳鸣心跳,头昏目眩,阵内尘霾障目,腾挪卷舞,如处身洪涛万里,无可落脚之处,每发出去的功力,被此东彼西,此南彼北的虚实相生,有无相应的九宫反克五行牵制,无法发挥,一时如孤军危域,田横绝岛,俱受束缚,又如强仇压境,矢尽粮空,以致退无死所。
方觉晓的“大梦神功”,实则“颠倒乾坤五行移转大法”演绎而来的,搏弄阴阳生克五行,倒转八卦,将发力者还于其身,但五十四人所催发之“大须弥正反九宫大阵”,亦是参天象地,应物比事,暗合易理,借力反挫,方觉晓的功力无可宣泄,以一人力敌五十四,实非易事。
他陷入阵中,只见刀光剑影,一脱乱闪,稍一不慎,即为所伤,却又无法脱身。虽闻衣袂之声就在近处,但上天入地,横冲直撞,俱被挡回。
只要被困在阵中的人稍一焦躁,即群相离呈,乘机潜袭,心里头只要一想到要不好,此心相即为对方所用,千虑百念,随相而生,直熬得人走火入魔为止!
方觉晓的“大梦神功”,还只是借人之外力克制对方,但五十四人之阵乃质定形虚,借对方象由心生,境随念灭的现诸恐怖、瞬思电变来痛击对方,诸如恐怖焦急,远近富贵贫贱忧乐苦厄鬼怪神仙佛、七情六欲、恐怖焦急、无量杂想,稍一着相,便不战自败,死在阵中。
方觉晓神明朗澈,心灵湛定,但也只能固守,而无反攻之力。
就在这时“砰”地一声,五十四人所卷起如石障围压、阴灵鬼怪的大阵中,蓦然有了一道缺口。
缺口一破,随着一声悲喊,一人扑倒地上;方觉晓拔出对方腰间的剑,劈倒了他,又揉身抢了一把银戟,刺穿了另一人的咽喉。
阵既破,局面大变。
方觉晓像一阵风似的飞起,一列花梗,倒了下去,三个高手,齐腰斩断,三件躯体落地之际,一个人要掏出雷火弹,手臂被反折,竟把雷火弹倒吞人口,在他腹内爆炸开来。
另外两名高手的大环刀与大朴刀,一起斫回自己的脖子上。
当倒下去的敌人数到了十二,方觉晓才停了手,负手于后,走出阵中。
月光下,他出水芙蓉般清奇秀气,但倦意更浓。
“大须弥正反九宫大阵”已破。
剩下的四十二人,绝对无法也无力再组此阵。
但方觉晓内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要不是五十四人其中一人忽然仆倒,这阵他绝对破不了。
他明白这人的仆倒是因为土岗后的追命。
除了他自己了解,追命心知之外,其实还有一人知晓。
这是五十四人中的一名“师父”,长得一双黄眼,生在额上,鼻耸朝天,一张大阔口,样貌甚是古怪。
其实他不只模样古怪,武功也古怪得很。所以他心里一清二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