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上的指印,哐嘡一声把它丢进珐琅浴缸里。他穿好衣服,打电话去叫警察。随
着一阵刺耳的警笛尖叫声,驶来两辆警车。不久,又驶来一辆满载侦探的小车。他
们询问丹尼尔,他便将他如何提早从学校回家,如何看到邻居弗莱德。齐默尔从他
家的边门溜出去等情况告诉警察。当他们质问那个男人时,他承认是丹尼尔母亲的
情人,但却否认是杀害她的凶手。最后,丹尼尔的出庭证词使齐默尔被判了刑。
“你从学校返回家时,看到邻居弗莱德。齐默尔从侧门跑了出去?”
“是的,先生。”
“你看清楚了是他吗?”
“是的,先生。他的手上沾满了血迹。”
“你后来做了些什么,丹尼尔?”
“我——我吓得要死。我知道我妈妈一定出了什么可怕的事。”
“你走进房子去了吗?”
“是的,先生。”
“然后呢?”
“我大喊‘妈妈’!但没有她的声音,于是我走进了她的浴室——”
说到此,孩子噎住,放声涰泣起来,于是不得不被从证人席上带下去。
齐默尔后来被判了十三个月的徒刑。
在此其间,丹尼尔被送往德克萨斯州,寄养在玛蒂姨妈家。玛蒂是一门远房亲
戚,库珀从未见过。她是一个冷峻的女人,虔诚的浸礼会教徒,恪守着古板的道德
规范,坚信每一个罪孽之身都逃不出地狱之火的惩罚。姨妈家是一个无爱、无怜悯、
无欢乐的所在,丹尼尔成长在这样的环境之中,隐藏在心里的犯罪意识一刻不停地
煎熬着他对于等待他的惩罚充满了恐惧。母亲死后不久,丹尼尔的视力出现故障,
医生认为,这是由于心理因素而导致的病症。
“他总是在掩饰着某种他不想看到的东西。”医生说。
他眼镜的度数不断地加深。
十七岁时,丹尼尔从玛蒂姨妈家逃出来,永远告别了德克萨斯州。他搭车前往
纽约,在那里成为国际安全保卫联合会的信使。三年后,他被提升为侦探,而且跻
身于最优秀的侦探之列。他从不要求增加薪水或谋求更好的工作条件,他对这些事
情并不在意。他是上帝的右臂和刑具,专事惩罚邪恶。
库珀从浴缸中出来,返回卧室。明天,他想,明天将是这个娼妓的报应之r。
他希望他的母亲能够亲睹这一幕。
……
第三十四节
阿姆斯特丹八月二十二r,星期五,上午八时丹尼尔。库珀和两名被派往监听
房间的侦探正在听特蕾西和杰弗在早餐上的对话。
“再来点儿甜卷,杰弗?咖啡?”
“不,谢谢。”
库珀心想:这将是他们俩在一起吃的最后一次早餐。
“你知道我为何而感到兴奋吗?乘船游运河。”
“今天至关重要,你却对乘船游运河充满兴趣,怎么回事?”
“因为船上只有我们两人在一起。你认为我在发神经,是吗?”
“是的。不过有你在,我也发神经。”
“亲亲我。”
接吻的声音。
她一定感到紧张,库珀想,我希望她心里紧张。
“说实在话,我真不忍心离开这里,杰弗。”
“曾经沧海难为水,亲爱的。经历使人致富。”
特蕾西大笑。“说得对。”
已是早上九点钟,然而对话仍在继续。库珀暗中思索,他们应该着手准备了,
他们应该布置好最后的行动计划。蒙蒂在哪里?他们预备在哪儿与他会面?
杰弗说:“亲爱的,离开饭店时,你是否能去酬谢一下门房?我恐怕太忙,抽
不出身。”
“当然可以。他好极了。美国怎么没有门房?”
“我想这是欧洲的习俗。你知道它的起源吗?”
“不知道。”
“一六二七年,法国国王建造了一座监狱,指派一名贵族负责管理,封给他一
个‘蜡烛伯爵’的头衔,他的薪俸是两英镑,并可得到国王壁炉中的炉灰。后来,
凡看守监狱或城堡的人都被称做‘看门人’,在饭店工作的人自然也被包括在内。”
天哪,他们在胡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