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先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低头掏出手机……嗯,好像是在跟什么通话。会是谁呢?”
“来了来了,有辆车开过去了,这车好像之前就停在路边的,看来是特地等着接纪远呢。”
“上车了上车了!”狗仔a语气难掩兴奋和期待,“咱们慢慢的跟上去,看他们要去哪儿……”
小金杯缓缓发动,不远不近地跟在了黑色奥迪后面。
夜里,帝都城渐渐安静下来,宽阔的路面偶尔一辆车飞驰而过,远近霓虹交错。
奥迪车开了一段路之后停了下来,司机下车站到路边,司怀安坐上了驾驶座。
车再度上路,撑着下巴注视窗外夜景的纪远,主动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哎我说你怎么回事,大晚上的不在家里好好儿睡觉,跑来找我又耷拉着一张脸不出声。你再不说我就跳车了啊。”
司怀安平静注视前方,手里稳稳握着方向盘。
“纪远,别总拿自己的安危来威胁别人,只有真正关心你的人才吃这一套。”司怀安的话语里隐含警告之意,“这些年,我以为你好歹长进了一点儿,没想到你反而变本加厉了起来!”
纪远不服了。
“我怎么变本加厉了,司怀安你把话说清楚!”
“前阵子你捅出来的篓子还不够大?”司怀安偏头冷冷一瞥,“你揍人的时候哪怕有一秒钟想想这样做的后果,都不至于闹成举国皆知的地步。真给我们老纪家长脸啊,打人都上中央台的新闻了!”
“你他妈能不能别老提那件事!”纪远一阵烦躁,“什么咱们老纪家,你可别忘了你自己姓司!”
“好,我不提,”对上后视镜中纪远困兽般的眼神,司怀安终究还是不忍心,他语气软化了一点,“你知不知道,你母亲娘家的人,找上了门,让老纪家赔他们家的大姑娘,开口就跟爷爷奶奶要五百万!”
纪远瞪大了眼睛:“什么?五百万?他们是不是疯了?”
“这我可不知道,”司怀安打方向盘转弯调头,“爷爷奶奶两人一辈子都过得朴素清贫,手里头那点棺材本儿也不多。两人现在日子过得清净自在,突然有自称是你舅舅的人找上门来,先说是在新闻上看见你了,长得跟你母亲年轻的时候特别像,抹眼泪回忆了半天往事之后,话锋一转,就开始数落咱们家种种不厚道,说是咱爷爷奶奶逼死了他姐姐,你母亲。”
后车厢里传出了纪远沉重的呼吸声。
这是两兄弟十几年来,头一回重新说到了这个话题。
血淋淋的残酷事实,横亘在两人之间,一直是他们都不愿意去触碰的禁忌。
“……先不论这些事终究是上一辈人之间的恩怨,就说你这小舅舅,他也太过分了,三天两头就上大院门口蹲着,奶奶出门买菜,他立马缠上来。张口闭口就是管他们要钱,闹得二老心里堵得慌,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后视镜里纪远红了眼眶,他含怒低吼:“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我也没有什么舅舅,打从我生下来那天起,我就没见过他们,我也不想认他们!”
司怀安叹了口气:“看着爷爷奶奶那副难过的样子,我心头这个火是真的怎么压都压不住。我过来找你,就是把这件事儿原原本本都告诉你,是你那边的亲人,该怎么处理,我说了不算,得你自个儿拿主意。”
“晾着他,别搭理。”纪远哼了一声,“大院门口不是有站岗的吗?还有那个什么勤务兵,叫他们看着点儿,拦着别把人放到二老跟前不就行了。”
摇了摇头,司怀安意味深长地看向纪远:“你说的简单,就没想过,他们在爷爷奶奶这边要不到钱的话,会不会找上你那边去?要是找不见你,会不会主动去跟媒体记者哭诉?”
想起了那些社会新闻、亲情节目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画面,纪远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眼里浮现了一丝畏惧不安。
“不,绝对不行!”纪远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他语气坚决地说,“他们凭什么来要钱?这都过了多少年了,当初对我不闻不问,现在想起我来了?这是敲诈,我可以去告他们!”
“你想问题还是这么简单。”司怀安不轻不重地敲打他,“你去告?怎么告?告得赢吗?他们要的到底是什么,你仔细想想。”
“不是钱吗?”纪远目现迷茫,“钱的话,我有,不过五百万这么大的数目也太……”
“他们来闹,你就掏钱。他们拿了钱,下回还来找你,你有多少个五百万能给?”司怀安无奈极了,这弟弟怎么总是不叫人省心呢。
“那……那我该怎么办?”纪远既困惑又不解。
说白了,他还是从小到大被哥哥司怀安保护的太好了。娱乐圈里那些个尔虞我诈,明枪暗箭,阴私的事儿大部分都被司怀安暗地里给摆平了,纪远这日子过得太顺遂太自在,任性惯了,真遇上了麻烦,就只能干瞪眼。
司怀安这次不打算再事无巨细地帮他处理,把这件事告诉纪远之后,他将车开上了高速,一路开到海边,慢慢点拨弟弟,引导纪远一点点把关键细节梳理清楚,找出解决问题的关键环节。
两兄弟吹着微腥的晚风,一直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伸个懒腰,纪远偏头看了看哥哥。
司怀安倚着车前盖,垂了眼低头看手机上的时间。
淡淡一层天光徐徐洒落在他衣角发梢。
纪远心里一动,脱口而出:“……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