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季方的话,让人听着怪怪的,所谓“看中”,以及,第一次见面就邀约。即使是现代人交友,也不会有这么快的节奏。
不过,这样的魏季方,李静并不厌恶。
“我倒是没有什么要紧事。”
“那我就当之姝贤弟答应了,我先行告辞了,明日悦丰酒楼,不见不散。”魏季方说完,挥了挥手,就转身快步离去。仿佛被什么东西追着一般。
实际上,虽没有人追着他,却有人拿一双看贼人的眼睛盯着他。
魏季方走后,奶娘走上前道:“少爷,您怎么能轻易答应第一次见面的人的邀约?”
“怎么了?魏兄一片赤诚,我又不是女子,两人相交,有何不妥吗?”一般情况下,奶娘的劝说,李静会听的。就算心里不听,李静也不会在言语上为难她,可见今日,李静真的是被对李让的妒意,冲得有些失常了。
李静一句话,让奶娘尴尬地欲言又止。知道自己说重了,只是,这一天,李静真的没有多余的心思,顾及别人的情绪。
缠人兄长
李静沐浴过后,吃了奶娘做的寿面,吃得太饱了,没有办法入睡,她因为那一通发泄十八般武器练下来也累了,连饭后散步都懒得,就难得的,挑灯进了书房。
李静书房中的书,除了四书五经、《昭明文选》和一本《全唐诗》之外,全部都是《山海经》、《搜神记》、《李娃传》、《莺莺传》之类的东西,还有就是她这两年搜集来的词集、词谱、乐谱。
一般情况下,李静百~万\小!说,看得是词集和词谱;偶尔,她会想着陶冶一下情趣,翻开传奇来看,多半是觉得太扯了,看不下去,看没几页,就弃置一旁。
这天,难得的,李静翻开了《世说新语》来看。
李静还没有看完一页,就听到了敲门声,奶娘去厨房洗碗了,不可能这么快回来。对于这个只有她们两人居住的小院,这么晚有访客,让李静感到有些诧异。
虽是有些诧异,李静却没有理会敲门声,想等着那人自己离开,或者,等奶娘洗好碗之后把那人打发了。
可是,李静显然高估到了晚上戌时还要伴着上弦月的月光来访的客人的底线。
门敲了三次之后,无人应声,“吱呀”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李静抬头,看到了一张跟她长得一样的脸,在貂裘披风的绒毛掩映中出现在门口。四月初八,李静已经换上了单衣,可是,这位跟她长着一样脸庞的访客,却披着貂裘披风。
李静皱了皱眉,又低下头去。
李让进门关上房门走到李静面前道:“静,这是给你的,生辰礼物。”
李让伸出的手放在李静摊开的书上,让她不看都不行。
一块长得像太极y阳鱼的石雕配饰,雕了一只鸟,黑色的,中间有一点白,大概是那只鸟的眼睛。在白色的中间,有一个空心,一条红色的丝线从空心中穿过。
李静带着疑惑的眼神抬头看向李让,那张跟她自己一样的脸上,出现了欣喜讨好的表情,让李静只看了一眼,就别开了眼神。
“不用了,我没有准备回礼。”
李让拽着丝线让那块石雕坠下来,双手抓住丝线的两头绕过了李静的颈项,片刻之后,李让松手,李静感到颈间微微一沉。
李让从他那被披风绒毛领子裹得严严实实的颈间拽出一根黑色的丝线道:“这个是我的,正好跟静的合成一个圆。以后,为了刻着我们属相的两只y阳鱼能够团圆,我们也要一直在一起。”
认真的神色,坚定的语气,讨好的表情。
李静想着,也许,眼前的少年是以为他抢了她的什么东西,在尝试用他自己的方式补偿她吧。为了寻求自我内心的平衡,或者其他什么的。李静本来可以拒绝的,可是,看着少年那双晶莹如墨玉的眼睛——那双眼睛,大概是除了额头上的胎记,两人容貌上最不一样的地方。显然,也是李静落了下乘的地方。
被那样一双眼睛近在咫尺的盯着,一瞬间,李静觉得,面前的人或许才是那真的佛祖本生。只是,莲花胎记错长在了她的额头上,才造成了误会。
李静轻咳了两声虚掩住口鼻道:“我要读书练武,没有时间陪一个四月天还穿着貂裘披风的药罐子。”
被说了药罐子,李让也不恼,伸手握住李静掩住口鼻的手道:“过了今天,我就不用吃药了。以后,我们可以一起读书,静也可以教我练武强身。”
言笑晏晏,晃得李静有些眩晕。
李静想要抽出被李让握着的手,李让却紧紧地握住道:“我们本来就是在一起的,这么多年都被分开来养,是因为我身体太差了,娘亲怕你因我染病。可是,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以后,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现在说着话的,不是那个让李静一瞬间产生了对方是佛祖本生念头的人,而是一个被保护的过度单纯善良又任性的孩子。
想到李夫人对她的态度,李静皱了皱眉,眉心的那朵莲花,变成了一簇火焰。今天的李静,大概是所有负面情绪都要侵袭她一番。
“我们只是碰巧同时投胎在一个母体而已,互相之间,还是完全不同的个体。因为性情、喜好不同,就算小时候被放在一起养,以后也会分开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
至于你身体差,那大概是在母亲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