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况且,朱氏不比别人,不可能不知道她是女儿身的。
李静用力按了按眉心的胎记道:“表哥临行之前,把舅妈和嫂嫂托付给了我照顾。即使惹您不快了,嫂嫂生病也不能不治。
还有,虽然我不姓秦,这么多年,舅妈和舅舅一直将我视若己出的照拂。表哥在知道我搬到别院时也跟我说过,他永远都是我的家人,秦家,永远都是我的家。只是让嫂嫂看个大夫,不会让秦家的脸面蒙羞的。
待大夫确认嫂嫂没事之后,舅妈有什么不痛快,要打要骂,尽管冲着我发火便是。”
李静说着,转向身边的摩西道:“摩西,去请乔大哥过来。顺便,回去跟奶娘和夫子说一声,在嫂嫂身体康复之前,我们搬到秦家住。”
朱氏一直知道,李静是一个有主意的人。即使对她恭恭敬敬的,她的话,她也从来没有听过。
可是,她想不到,李静竟然敢公然驳她的面子,在她家撒野。
朱氏气极起身道:“就算广儿瞎了眼认你,奴家可不认你。这是我秦家,还轮不到你李家人撒野。来人,把表少爷请出去。”
这个时候,朱氏完全忘了万麒还在旁边坐着这件事。
秦家的下人,在李静进屋之前就得到了嘱咐,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事,只要秦夫人和秦芳没有受到伤害,他们只当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就好。
李静得秦勇宠爱,秦家上下都知道。尤其是李静从海上转了一圈回来之后,秦家的镖师,个个都跟李静称兄道弟的。秦家的下人,在这样的人家当下人,多少,都也是有些英雄情结的。况且,他们心里,朱氏是女眷,李静是男子,秦广也曾经交代过他们,对李静要像对他自己一样尊重。于是,守在门口的家丁,集体华丽丽的忽视了朱氏怒极的声音。
在朱氏喊了三遍都没有人进门之后,李静刚想要开口。秦芳眼角噙着泪花起身道:“娘亲,表哥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您就依了他吧。而且,有表哥在,以后我们出门不也方便很多吗?过两天我们去寺里上香为爹爹和大哥、二哥求平安,这样就不用麻烦楼叔叔了。”
朱氏见叫了三声都没反应,就知道那些下人肯定是被李静提前打过招呼了。秦家男尊女卑,加上她一贯待人温软,连带的,身为主母的她,还没有一个养在秦家的“表少爷”有地位。
朱氏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秦芳一眼,用力捶了捶桌子道:“行,你有本事,让芳儿和下人们都听你的。如今相公也不在,奴家一个妇人也斗不过你。你在秦家住着吧,奴家走。”
朱氏说完,也不理会万麒,转身走向内室。
李静给秦芳施了个眼色让她追过去,自己坐在椅子上大口灌下一大杯凉茶,长吐出一口气。
她真是闲的,放着自家舒服的日子不过,到秦家来做这个费力不讨好的恶人。
可是,想到秦广对她的照拂,想到秦广在码头半开玩笑半是郑重的嘱托,李静握了握拳,哪怕是让朱氏讨厌她,她也不能明知秦广的宝贝媳妇儿生病了不管。
反正,讨厌她的人本就多,多朱氏一个也不打紧。
李静这样想着,抬头对摩西展开一个笑颜,拍了拍它的手示意它赶紧去找大夫。
蹴鞠课
待摩西走后,万麒噙着笑看向李静道:“李家弟弟,看来你还真是八字不好,到哪儿都不招人待见呀。”
李静难得喜怒形于色的白了万麒一眼道:“有热闹让你看,看完热闹自己心里偷着乐就好了。干吗还不依不饶的挤兑我?”
万麒笑得更加灿烂道:“看来即使秦少镖头愿意收留,秦家也容不下你。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准备万家家产百分之一的嫁妆让奴家收了你。在我万家,可没任何一人敢这样欺负奴家的人。”
李静想到万夫人那让她恶心的笑容,猛咳了两声,掩饰想吐的yù_wàng道:“我才不要,有万家家产的百分之一,我自己就是一个小富婆了。干嘛还要去过寄人篱下的日子。而且,我现在刚刚脱离李家,过上自由自主的生活,衣食住行,坐卧行止,都随自己意愿,没人管束、没人斥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样的富贵生活能比我现在更轻松更幸福呢?
收到你的羽翼之下束手束脚,那样赔本的买卖,我可不做。”
乔戎到下午未时时才赶到秦家,那时,云娘已经开始发热,连带的,她的女儿小海都开始轻微的咳嗽。乔戎给大人和孩子施了针,又给云娘开了药,并嘱咐把母亲和孩子放到两个房间,别再让孩子喝母r。
李静送乔戎出门,追问了她才得知,云娘因为产后一直心情郁结,加上没有受到很好的照顾,恢复的不是很好,染了风寒又没有及时治愈,有轻微的痨病的症状。因为症状轻微,如果坚持用药,保养得当,本人放宽心,还能治愈。只是,孩子,却不能再让她带了。
痨病,就是肺结核,曾经漫长的时间里,是不治之症;而且,本身还是传染的。
李静听了,抓住乔戎的手道:“不是刚刚得风寒才三天吗?怎么就是痨病了?乔大哥,你是不是诊断错了。”
乔戎另一只手摸了摸李静的头道:“只是轻微的,不用担心,只要好好将养,能治好的。那之后,注意着不再染风寒,养上三五载,就跟常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