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毛成天价练拳脚,几个伙伴就很少和他有玩,他感到很枯燥。星期天张打药不在家,黑毛把几个伙伴都叫来看自己表演。将一根齐眉g舞得唰唰唰,虎虎生风……g子一放,就是擒拿、格斗,既现身又说法,诸如逆关节、暴发力、手眼身心步……左进青龙双探爪,右行单凤独朝阳。
末了,黑毛就煽动他们几个说:“你们学不学,要是你们也学,我来教你们,只要不怕苦,绝对学到真功夫。”
香香说:“那是男娃才喜欢的,啧啧,女娃不学。”
小波说:“现在啥时代了?功夫?早已用枪了。再说了,我家五个兄弟姐妹,学费都成困难,我想考大学呢,道不同不相谋。不过,学点也没害处。你喜欢就好好多学点吧。哈哈,我以后做老大,你做小弟给我保镖。”
小波满怀信心地上大学,他的英语是全级第一。
“呸!”黑毛环眼圆瞪,像是气炸肺了:“我咋的就是小弟?!不过呢,我看你头那么大,还象个官样。”
一旁的山凤、丽珠和香香听了后,格格地笑。
“笑啥?以后我做老大给你们瞧瞧。”小波百倍信心地展望未来。
西峰说:“管他老大、小弟,时间还早着呢。不过,我们几兄弟谁和谁?我就做小弟吧。”
黑毛把环眼看西峰,诧异道:“你承认当小弟?我真是看走眼了。你还想当啥诗人呀、军师呀,看你文不文武不武,酸不酸醋不醋的,瘦小得真像个汉j,哦,像叛徒甫志高!”
“你?!你个黑毛熊样,好,我不对熊谈琴,熊是听不懂‘高山流水’的,你像谁呢?像张飞,也像李逵,像郑恩、牛皋,还像程咬金,反正你就是做小弟的命。”西峰搜肠刮肚地给黑毛作形象素描。西峰的梦是写书、当作家诗人。
西峰的这个梦总是冤魂不散似的紧追着他。它就躲藏在岁月的韶华里轻轻地抚摸着西峰的脸——夜莺在啼血,上帝在呐喊:孩子你快醒来吧!
黑毛好纳闷,摸摸后脑勺,嗡声嗡气地说:“西峰,你好象给我说过,程咬金在瓦岗寨做混世魔王吧?咋会是小弟?这些都是你瞎编胡诌的!我不信,我会象那些个人。”
小波却笑眯眯地问几个女孩:“你们呢,要做啥?”
“做啥呢?”香香挤挤眼,和山凤、丽珠悄悄一合计,
异口同声道:“我们要做皇帝娘娘!”
“错。你们要做我们哥仨的老婆……”小波吃吃地笑,
y阳怪气地纠正道。
“你们坏呀!男娃全是坏蛋……”丽珠红着脸嚷。
西峰有感而发,唱着那时j爪山民多年留传,桃李湾的青年人爱唱又不敢大声唱的歌谣:
高高山上一树槐
槐树桠枝吊下来
风不吹动花不摆
妹不招手哥不来
西峰敢唱,香香的胆量就更大了,也唱:
哥哥说话莫大声
别人听了笑我们
爱妹爱到心坎上
不要嘴边挂响声
六个人就在村口追逐、嬉笑。那笑声震撼得桃李树上的花瓣纷纷坠入河水之中。那个星期天正值隆冬,伙伴们没有一丝一毫冷的感觉,他们心里暖融融的呢。
高中毕业前夕,黑毛偶然看见一个男生偷偷地把一张纸条夹进丽珠的书中。
黑毛就把那个男生堵在厕所里,说:“龟儿子,你敢打桃李湾女娃的主意?”
望着黑毛晃动发出格格响声的两个拳头,那男生胀红了脸,又惊又慌,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黑毛没有用拳头,他怕出手太重。他的拳头把沙袋打穿了多少,他未数过。张打药曾经说过他脾气暴燥,而且臂力很沉,千万不要打人,功夫只能防身、锻炼身体。但是黑毛气呀,就一个耳光掴了过去、那男生掉了四颗门牙。
结果校方给他记大过处分,赔偿了全部医药费。那男生和小波、丽珠均在全校大会上被点名批评。原来,小波和丽珠在恋爱,因为不在同一个班,就托那个男生递个条。
本来这事就这样也算风平浪静了,谁想还有新麻烦。
这天是星期六下午,和以往一样,六个人结伴回家。
他们出了校门,有说有笑地走在小镇的青石板街道上。斜刺里忽然闪出十几个人,堵住他们的去路。那群人大约刚刚喝个酒,一个个酒气熏人,眼里露出不怀好意的光芒,把几个中学生牢牢地包围在一家店铺旁边的墙壁处。
其中一个身材瘦长,戴一副墨镜的人当先站前一步,用很霸道的声音问道:“你们当中,谁叫黑毛?”
“我就是,啥?”黑毛也跨进一步,警惕地瞥了对方一眼,扬着下巴回话。
黑毛是那种以硬碰硬的脾气。他心里明白对方是来找岔滋事的。
“哦?是有点个性。听说你会打,不过呢,在这个码头上,你给我两只狗眼睁大点!”那人把墨镜摘下来在手里一摇一摇的,皮笑r不笑地说:“听说你还是张打药的小徒弟,是不是真的,跟张打药学到啥本事了?让我试试。”
“咋说?想打架?”黑毛还来不及去想是何事和这个人有了过结,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那人一拳就打了过来。
黑毛左手向后一伸,示意几个伙伴退后靠墙,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