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哪家的羊羔?”
“杀你家的羊羔。”
“为哪杀我的羊羔?”
“你的羊羔吃了我的麦苗?”
“吃了几多?”
“吃了一片坡?”
“赔你一筐麦籽好吗?”
“不行。”
“赔你两筐麦籽好吗?”
“不行。”
“你要咋办?”
“要杀你的羊羔——”
二丫扑向“羊群”,大丫拼命保护“羊群”……最后,有一只“羊”被二丫逮捕到了,那只“羊”是李虎的女儿丽珠。
李革委和水莲结婚后,快四十岁的李虎和李豹也相继结婚了。两兄弟都娶的孀妇。虽是二婚,两个女人都挺能干的。李虎的老婆桂枝是个知书达理的民办教员,丈夫早亡没生育过,再嫁李虎的第二年生下了龙凤胎——儿子丽宝、女儿丽珠,两夫妻美满喜悦溢于言表,李虎更是精神抖擞焕发出林中老虎的阳刚气魄。李豹的老婆叫杨嫂,再婚时给他带来一个十一岁的儿子叫松果,次年生下女儿山凤;那杨嫂是个有头脑的治家能手。家
里喂些j鸭兔改善生活,别看她是个妇人,还会编竹笠。经常逢赶集时到乡场换些钞票。在小农经济的年代,一个妇人有此观点还真不错——这当然有李革委网开一面的关照,才不至于成了“资本主义”行动。
事实上,两兄弟的人生有了起色,李革委心里也踏实了,他感到自己把族人弄成“反革命分子”的歉疚,心中总想化解之间的隔阂。两兄弟要是没有政治上的污点,他们的婚事早就解决了,娃娃也该有大丫二丫这么大了。两兄弟的婚酒李革委都去祝贺,敢情过去的事对他们伤害太深,也就对李革委的善意并不买账。李革委多么希望和两兄弟象少小时那样亲密共处。二十来岁时,他们三人多少次晚上c了猎枪、打着手电,唤着经他们训练有素的猎犬,在大山深处追捕狡猾的山狐和麂子,可以通宵达旦,那是多么难忘的青春时光啊!李革委清楚,两兄弟对他的怨恨就差没有c起猎枪指向自己的脑门,所以要改善这种局面,还有很长的心路历程。何况政府这些年对“五类分子”的管制并未降温。李革委自己受伤更深啊!几年前的运动,李虎李豹的反扑也够狠,可他不会怪罪他们……
当李革委和水牛、香香来到土丘上,娃们的游戏正酣。
丽珠已成了二丫逮住的“羊”,按娃们的游戏规则,被逮住的人要当大家的面趴在地上学羊叫……
丽珠吓着了,不趴下学羊叫,用手揉着眼抹泪。
娃们可不饶破坏游戏规则的人,这一环节可是游戏的趣味和高c啊,是不准耍赖的。于是,齐刷刷地喊:“羞羞羞,丽珠赖皮狗!羞羞羞……”
山凤来到丽堂姐珠身旁,一边向娃们吐唾沫,一边嚷:“羞个p!羞了我丽珠妹妹,就不学羊叫。”
丽珠天性娇气,一个四岁的娃哪经得住这阵势,索性就“哇哇”大哭了……真是骨r心连,丽珠的鸾生弟弟丽宝不失小男子汉的风度,牵了姐姐丽珠的手就要逃走回家。
娃们起哄了:“赖皮狗,不许走,赖皮狗,不许走!”
丽宝把小嘴嘟老高:“我要告你们,叫我爸揍你们!”
娃们才不理会这个,决不在“原则”上让步……
于是乎丽珠丽宝双双大哭。
丽宝嗓门老大,颇有李虎之风。他向爸妈求援:“爸,妈,他们欺侮我姐!
j爪山民的后代,是一个人丁意识很强的山里人群体。把自已的娃看得比啥都重要。所以,丽宝的大声哭叫,使得凡是自家有娃在外面玩的大人们,都闻讯赶来土丘了。加之大过年的有热闹看,自然有好多人站在自家门口向这边眺望。场面也就壮观了。
李革委把大丫二丫叫到跟前严斥几句,喝令姐妹俩带西峰回家。那西峰正在和陶屠户的儿子黑毛追逐,比谁跑的快,王二根的儿子小波在那里当“裁判”。不管两个姐姐怎样好言哄他,就是恋着还要玩……
“爸,妈,他们欺侮我姐……”丽宝对李虎和桂枝说。
这时李豹、杨嫂、王二根、陶屠户等等都过来了,询问着自己的娃发生啥事。水莲和竹叶也来了……
李虎把脸y得像要下雷阵雨,用眼光扫了一眼李革委,再看看大丫和二丫,就弯腰将自己的双胞龙凤娃,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夹抱腋下,恶恨恨地道:“回去!你们小不点儿的,不被人欺侮才怪,老子都被人欺侮半辈子了!”
李虎这含沙s影的话分明是说给李革委听的,好像李革委唆使了两个女娃以大欺小。
大人们都听出李虎的话是冲李革委来的。
李虎老婆桂枝是个为人处世和风细雨的教员,倒是最会救场的,一看老公这话指j骂狗,连忙说:“李虎,瞧你这人,咋说话的?娃们在一起玩耍,哪会不拌嘴的?没事没事,大家都回吧,过年要过的开开心心呢。”
那陶屠户是个粗犷人,直扛扛的性子,嗡声翁气地道了一句:“都是一笔写个‘李’字,一个老祖公,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要搞的深仇大恨嘛。”
那李虎回过头来,声音像打雷:“管你啥事?!当官的p股上有油,你爱舔?看你周身尽长猪r,就没长猪骨头!”
“骂老子没长骨头?有本事就试试我的杀猪刀!”陶屠户怒从心中起,起来一团火,火是几个字:“有种你别走!”
李虎不吃这一套,放下丽珠丽宝,回头就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