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扔着一台上釉架,是用三角铁焊成的。老吕感觉情况不妙,已经来不及了。几个人一同上前,要老吕交出支票。老吕说他没带。对方哪肯相信,一哄而上把老吕的衣服剥了,从里面找出十万元的现金汇票来,然后把老吕的衣服扔到车上,扔下一丝不挂的老吕扬长而去。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在这样荒凉的地方老吕徒唤奈何,浑身软得没了一点力气。停了一会,他感觉事情不妙:——那是一张现金汇票呀,对方拿到银行就可以取钱,他得赶快把情况告诉厂里,让财务室给银行打招呼。老吕站起来就跑,一个人赤条条地跑了几个小时才看见一个村子,可是自己这副模样不被人当成神经病就会看着疯子,怎么见人呀!正在这时一个妇女过来了,看见老吕吓得把手里的东西也扔了,惊叫一声就跑。老吕忙躲进树丛里。这时有一个老头正好路过,老吕不好意思地挡住了他,说明了自己的情况。老头说你让人给拐了!村里没电话,你再往前走十多里就到镇子上了,那里有公用电话。老头说这伙人也真缺德呀,抢了人家的钱还剥衣服,太不象话了。说完他便让老吕等着,回去拿了一套衣服让他穿上。
老吕气喘吁吁地赶到小镇已经天黑了。电话打过去没人接,只好打到书记家里。郝书记听后半天说不出话来。银行现在已经下班,要查也只能等第二天早晨。
第二天一上班,郝书记便让财务人员给银行打电话,对方一查帐,钱已经在前一天下午被划走了!
老吕灰溜溜地回来了。
六十七(1)意外的邂逅
茂生开发的新产品很受欢迎,外面订了不少货,郝书记脸上乐呵呵的,整天背着手在厂区转悠。市长为了带动地方经济的发展,开发紫砂资源,把榆城建设成北方的陶都,督促工艺厂组成新产品技术开发小组,每月开发新产品十件,由茂生牵头负责。
连着几个月都没休息,大家都觉得很累。国庆节的时候厂里放了一天假,茂生与秀兰来到了塔山,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榆城区。
街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那条著名的河流从中间穿过,水是黄颜色的,并不象书上说的那样清澈。塔的下面全是人,门口有卖票的把守。茂生也有很长时间没上来了。记得第一次上来的时候还是刚到榆城那天,孙老师不在,他一个人跑到山上,激动万分。时隔几年后带着秀兰再来到这里,已经有了另外的含义。
当年是他一个人出征,现在等于把家也安在了这里,成了真正的榆城人了。
山上的风有些大,刮得人睁不开眼睛。顺着塔山再往上爬,一直可以到达最高处的烽火台。榆城改革开放以后,每天来这里的游客很多,特别是塔山更是他们来榆城的必到之处。一些曾经在这里战斗过的老革命纷纷聚集在一起,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好像又回到了青年时代。松树下一对时髦的年轻人依偎在一起,样子很亲密。
秀兰紧紧地抓住茂生的手,手心都是汗。
爬山很累。
尽管他们都是农村长大的,但有一些时间没上山了,因此此时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太阳已经越过了头顶,刺得人睁不开眼。秀兰说我们回去吧。茂生也觉得有些饿了,于是就c着小路一路小跑地下来了。
下山后已是一身的汗,腿也有些发软。榆城市三面环山,川道可利用的面积很小,因此很多人都住在了山上。初到榆城的人白天觉得还不怎样,晚上的时候会发现四面空中都是灯影,象山城重庆一样,非常漂亮。塔山的下面是河,河的边上是一条自由市场的巷道,巷道边摆了各种各样的小吃。
天天在家里吃饭,早就腻味了,他们今天准备换换口味,茂生于是在寻找荞面饸饹或水盆羊r之类的东西。凉皮和r夹馍到处都是,有几家羊r泡馍,不干净,茂生走进去又退了出来,热情的服务员追出来滔滔不绝地推荐着。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两人几乎同时回过了头,伴随着熟悉的味道,看见贵芳在一个洋芋擦擦(一种陕北小吃)的摊点上正忙活着。
茂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眼,定睛看时就是贵芳,一身油腻的衣服套着个护袖,头发胡乱地扎在后面,肚子高高地隆起,很有规模。她的旁边,站着曾经跟她一样是民办教师的王军。
秀兰喊了一声贵芳的名字,贵芳抬起头在人群中搜索声音的来源。秀兰又叫了一声,贵芳与她便四目相对,手上正在给客人盛饭的碗咣当一声便掉在地上,脸涨得通红。
先反应过来的是王军,他叫了一声:“秀兰!你咋到这里来了?”秀兰说你们咋就在这里呢?王军唉了一声,说他们已经不教学了,计划生育超生,着要贵芳做手术,就跑出来了。贵芳不好意思地用手把前襟的衣服往中间拉了一下,想弯下腰去捡掉在地上的碗,王军忙扶住了她,自己把碗捡了起来,然后麻利地给买洋芋擦擦的妇女又盛了一碗,浇上汁,让茂生和秀兰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坐下。贵芳看着茂生说,要不要给你盛一碗?你齐整的,现在是城里的大干部了,这种饭不知道还吃得下不?茂生说什么大干部,整天在单位给人跑脚,一般人员而已。洋芋擦擦早就想吃了,一直没有机会来这里,今天算有口福。贵芳于是给他们每人盛了一碗,浇好了汁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