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不要给我编黄色故事了。我要了解的是这个姓宋的家伙的非法出版活动,本局长对这些花边新闻不感兴趣。你也别给大爷津津乐道的。”龚红旗有点厌恶地打断了她的叙述。
带着满脸幸福的红晕,方晶开始平静下来,她从容地叙述:“每一次到宋老板那儿去,他都会给我一部分书稿,我们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工价比外面的打印社的要高,当然我要满足他其他方面的要求。不过这是我愿意的,你们知道我家那个死鬼那方面是不行的。方晶叙述这些事时一点羞愧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洋溢着一种幸福感,白皙的脸上盈现出一片得意的春色,那模样蛮像一只叫春的母猫。还不时地抿着被唇膏涂得血红的樱唇偷偷地发笑。
方晶无耻的笑,惹得龚红旗一阵恼火,他大声训斥道:“你这个无耻的女人,真他娘婊子养的,背着丈夫偷人还有脸笑。”
“你说我无耻,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过的什么日子,你过的什么日子,你拿着工资,吃香的喝辣的,我守着一个半死的病人,带着一个不满两周岁的孩子,能够出卖的也只有r体,我们真的一无所有。我背着丈夫,和人鬼混。可他算什么丈夫,是我照顾的病人,我们从未履行过法律手续。他浑身都是病,没有我他绝不可能活到今天。你们衣食足而知礼义,懂得廉耻,装得人模狗样的。我们为谋生而拼命挣扎,到处丢人现眼。我们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呢,我们本来就不是人。呜……呜……”此刻她竟哭了起来。她耸动着双肩,干脆趴在龚红旗的办公桌上嚎啕大哭。
方晶这一哭,龚红旗反而乱了方寸。他最看不得的就是女人的眼泪,心中一软,气就松了下来。又像是哄孩子似的哄着方晶:“好了,好了。你们有困难,我们也是同情的,但是总不能仗着是病残人员就干违法的事。”他端过一杯水给方晶,递上了一沓餐巾纸,方晶润了润喉咙,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又继续叙述关于《中华人物大典》的故事。
“我给宋老板打工,我并不知道他干的是违法的事。他住在省府招待所,《中华影像》杂志陵州办事处的金牌子亮得晃眼。气派的大班桌上放着党旗、国旗,玻璃台板下压着中国新闻社各部门电话号码。墙上挂着和省长、省委书记合影的照片。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不像是个骗子呀,都像是个有头有脸的大干部。除了他的好色像个流氓外,其他都是无可挑剔的。可是现在又有几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不好色的?报上登的那个胡副省长,成副委员长都养着情人呢?我以为像宋老板这样年轻的大干部玩个把女人是很正常的呢。况且他那么有魅力,那么精力充沛。我觉得宋老板为人仗义,知识丰富,头脑灵活,我觉得他是一个聪明能干、有魅力的男人。他编了不少书,除《中华人物大典》外,还有《走向21世纪的a省建筑业》。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的办事处突然被封了门,宋老板也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有很长时间没和我联系。过了两个月后,他给我打电话,他告诉我,他的总部已搬到北京郊区去了,要我把打好的稿子带给他,他把欠我们的工钱给我。他约我去了一趟北京。我是第一次去北京,他开车带我去了故宫、颐和园、长城,我还在天安门广场照了相。他聘我当他的《中华人物大典》发行部的发行员。不知什么原因,他给了我一沓人物传记部的牛皮信封,信封上的地址竟是我们家在陵州海珠路的地址,他嘱我将约稿信放进一个一个大信封。信封上的取件人的地址都是他通过关系从邮局弄来的。有的是从电话号码本上抄来的,有的是通过查询台查来的。又想办法通过名人或者他们的家属打听地址,嘱我从陵州发往全国各地。他给我每月800元的工资。另外凡有人寄来稿件就原封不动地由王成新输入电脑,我们再将稿子用电脑发到北京,由他印成书。当然成新输入的稿件是按每万字20元计酬。这样我们的日子就好过得多了。一封一封的征订单就由我以‘晶晶书店’的名义寄出。收到书款除提取10%作为工作经费外,其余都汇到了宋老板在北京的长城卡上。在陵州我负责为宋哥开信封并以‘晶晶书店’的名义收款。我在刻字摊刻制了‘陵州市晶晶书店财务专用章’,将印模寄往北京的宋老板处,宋老板制成锌版将印模印在《中华人物大典》(第一集)征订单上,作为订购者的报销凭证。宋仁善还在北京为我印了标明地址的‘中国a省陵州市海珠路大纱帽巷晶晶书店名人传记部’专用信封,并用这种信封在北京各地发出征订通知,同时寄出《中华人物大典》第一集(第一卷),造成宋仁善及《中华人物大典》编辑、发行均在我省陵州市的假象。”
“你瞧,你瞧,你这个呆子,这还不构成诈骗呀,宋仁善在北京的详细地址、这些交易你们赚了多少钱?你给我详详细细交待清楚,知道吗?”
“知道,宋老板在北京的地址我确实不知道,我去北京那次是住在一个小招待所,都是他车来车去地接送,就是干那事也是在招待所的客房中。半年来的账目清清楚楚,你们查到多少算多少,我印象中好像是收到的书款20万不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