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皱眉道:“竟有此事!”
李世民沉声道:“毕玄的使节团,于正午前离城北去,据说守护宫门和城门的将士均不
知情,一时手足无措,只好眼光光的放行。”
寇仲愕然道:“难道毕玄因令尊中断他和我的比武,令他老羞成怒,故率众拂袖而
去?”
李世民问道:“甚么比武?”
寇仲解释清楚后道:“若毕玄确与令尊决裂,反目离开,那便代表令尊确有结盟之意,
情况并不如我们想像般恶劣。”
李世民沉吟片晌,道:“你的推想合乎情理,不过正因合情合理,令我总觉得有点不妥
当。”
寇仲道:“这是你们的地盆,应可确知毕玄是否真的返回北疆。”
李世民摇头道:“他们乘的是突厥快马,离城后全速驰往北面的河林区,事起仓卒下我
来不及派人侦查,实无法弄清楚他们的去向。”
寇仲道:“可达志是否随团离去?”
李世民道:“现在仍不晓得。”
寇仲苦笑道:“毕玄这一手非常漂亮,我感到又陷于被动下风,更使我们在心理上难以
立即举事,而这本是我来见你的初意。”
李世民双目精光流转,缓缓道:“毕玄的离开,会在长安引起极大的恐慌,代表塞外联
军即将南侵,我们再没有别的选择,必须及早动手,否则后悔莫及。”
寇仲欣然道:“你老哥终把长安视作战场,故能重现战场上成王败寇、当机立断的爽飒
风姿。对长安的情况你比我清楚,应于何时发动?”
李世民道:“杨公宝库既不可靠,你们只好由黄河帮掩护入城,当少帅方面准备妥当,
我们可于任何时刻举事,只要我们行动迅速,可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控制皇宫,再凭玄武门
力阻唐俭的部队于玄武门外。”
寇仲道:“经常驻守皇宫的御卫军力如何?”
李世民道:“军力约一万人,另太子的长林军有三千之众,若不计宫外的护城军和西内
苑唐俭的部队,我们仍须应付的是在我们一倍以上的敌人,所以必须谋定后动,以快制慢,
事起时必须占据宫内各军事要塞,而最关键的必争之地就是玄武门,只要能夺得玄武门的控
制权,至少有一半成功的希望。”
寇仲道:“幸好有常何站在我们的一方,大增事成的机会。”
李世民叹道:“我刚才说准备好后随时举事,可惜我无法定下日子时辰。因为若由我联
同你们主动策反、血染宫禁,实情理难容,所以我们必须等待一个机会。”
寇仲皱眉道:“甚么机会?”
李世民道:“当太子和齐王欲置我于死地的一刻,我们的机会就来哩!”
寇仲道:“他要杀我们又如何?”
李世民道:“皇兄多番尝试,仍没法奈何你们,故何必舍易取难。先除去我后,结盟之
议再不可行,父皇将别无选择,必全力把你们留在长安。故此太子若能成功,是一举两得。
否则将来联军南来,太子、齐王连战失利,形势所迫下,我大有可能重掌兵权,而这是太
子、齐王至乎父皇最不愿见到的。”
寇仲苦恼道:“我不得不承认你把形势看个透彻,令尊厚彼薄此之举,令全城军民对你
深表同情,若再来个保命反击,没有人可说你半句闲话。问题在我们怎知太子在何时策动?
那岂非主动完全掌握在敌人手上。”
李世民道:“这正是我们现在最精确的写照,我们必须枕戈待旦、蓄势以待的静候那时
机的来临。而我们并非完全被动,我们可通过魏征、常何、封德彝、刘弘基等几个关键的人
物,监视和掌握对方的动静。现在情势微妙,没有人晓得少帅何时失去耐性拂袖而去,故对
方必须速战速决,尽快打破这僵持不下的局面,若我所料不差,我们该不用等多久。”
寇仲道:“好!我们分头行事,联系魏征等人由令叔淮安王负责,务要快敌人一步,在
这个赌命的游戏中胜出。”
李世民道:“我们的情况绝非表面看上去的悲观,假设现在开始,我的活动缩窄至只在
早朝时出入太极宫,那对方能设伏之处,已是呼之欲出。”
寇仲点头道:“玄武门!”
李世民道:“若毕玄的离去是个得父皇首肯的幌子,便显示父皇完全站在太子一方,且
已接受颉利开出的条件,献上少帅人头。而下令我和太子、齐王三人以后须经由玄武门出入
太极宫,正是针对我们而来。父皇的转变,应是因宋缺决斗岳山致负重伤的谣传所引发,令
他再无顾忌,以为除去少帅后,天下唾手可得。”
寇仲道:“谣传从何而来?”
李世民道:“此传闻是从林士宏一方广传开去,而林士宏全力反击宋军,进一步令父皇
对此深信不疑。”
寇仲暗骂一声他乃乃的,皱眉道:“若是如此,令尊首要杀的人是我寇仲,希冀借此讨
好突厥人,解去塞外联军的威胁。然后全力扫荡群龙无首的少帅军。说到底你终是他的儿
子,怎都会念点骨r情份。”
李世民苦笑道:“杨广杀兄弑父的先例,令父皇没法忘记,故一旦认定我是另一个杨
广,父子之情反变为疑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