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了一会儿,陆小兵说:“阿革,在我们镇建向东小学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们明天要走。”真正的难题终于来了。我摸身上找烟,有人给我递来一支,还帮我点上,一看竟是盘新华,他有意无意和我对望了一下。
“其实不是建的问题了。”何有为说,“你们镇本来就有小学,只是换个名。这一次来,路过省城,我们特意去了趟电视台,想不到人家对向东小学很感兴趣,还说可以搞个专题送中央台呢!王董事长想要广告效应,这可是个好机会。”
孙副市长和梁县长停下交谈听我们讲,我不得不表态了。
“今天,我跟王董事长通过电话。”我边说边吸烟,想从容一点,“他的意思是,广告效应免了,再搞什么专题,容易被看成哗众取宠,这一点他特别强调。剩下的捐款还是放在我们县,不过不放在我们镇。因为他去过孔志军那个乡,觉得把捐款放在那里更合适,当作资助失学儿童的学费。”
陆小兵盯我的眼神和跟我打架时一样,梁县长和何有为却表情轻松,只要捐款留在县里,在哪儿他们都有功。孙副市长说:“有我们文老弟在,你们不会空手而归的,大家一起干杯!”
大树底下好乘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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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的,一定又去打牌了?”我走来走去望李启明,“给你工资没几天,又要借钱,老实说,这次输了多少?”
这小子居然不慌,走近给我点烟说:“我哪会那么没长进?文哥,是这样的。帕蒂那套房子翻新地板,她又和我来aa制,上回装修厨房我才跟方姐借了一万,没还清呢!我哪有钱呀!你看能不能先帮我垫一万?”
理由相当充分。我点头笑道:“是不是准备从非法转合法了?”李启明搔脑袋说:“我也不知道,一下阳光灿烂一下y雨连绵,拿不准她想什么?哦!差点忘了,她说要开party,请你去。”
从银行出来,李启明高兴了,吹起口哨开车。我却望着银行卡发愁,借来的钱又所剩无几,老吴他们这么相信我,我自己不敢相信自己呢!这还是小问题,要命的是刘卫红母子回来,上哪去找钱养?
“不行了,这样下去非出乱子不可。”我自言自语。李启明扭头望我手中的银行卡,也说:“文哥,我们找些事做吧!这样我也不用去王总那里当汉j了。”我默不做声,寻思该从哪下手。
“文哥,”李启明又说,“你这么好的关系,只要你做,无论做什么都不怕!”这话不假,孙副市长不是叫我到大树下面乘凉吗?对!老子乘凉去。
“干他娘的!”我叫道,“咱们开公司,做广告,搞中介也行。”
李启明扭头望我一眼说:“文哥,我们是不是可以先做点投资少,容易做的。广告公司太专业,我怕干不来,再说,还得找几十万注册资金。”
我说:“谁说干不来?说干就干,开车去医院,下午你去工商局咨询,然后马上办执照。”
艳艳听说要她出钱注册,急了。“发神经呀你!当老师不是好好的吗?开什么公司?”我说:“当老师多少钱一月,你又不是不知道,像我们这么开销,十天就得挨饿,你不也说,孩子比你预计的多了一个吗?”
肚子累赘,艳艳站直喜欢用手撑腰。她先是去关掉cd演奏的管弦乐,又在房里走了一圈,这才开口。“拿钱去注册可以,但要还我,你答应我才给。”我说:“放心啦!你老公空手套白狼的功夫,你没见识过?把卡给我吧!马上去办。”她磨磨蹭蹭找出银行卡和身份证,又郑重交代:“你干得了就干,别为了逞能,把自己弄牢里去。”真啰嗦!
2
帕蒂俨然一个家庭主妇,只是做出的菜实在不敢恭维,我宁可多看几眼她围裙下的火爆身材。说是party,总共不过七八个客人,我还特意把高仕明夫妇拉来。那位跟我有过不愉快的马歇尔也在座。见面时,彼此不大自在,对望了一眼,高仕明主动和他攀谈,我趁机溜进厨房。
“文哥,你看看,这能吃吗?全是生的,又有黄油又有奶酪,不拉肚子才怪。”李启明抱怨帕蒂的杰作。我扫了一眼花花绿绿的菜说:“不怕,有洋葱消毒!”说是说,我看我少吃为妙。帕蒂说:“可以搬出去了。”
高仕明和马歇尔交谈的声音很大,来客们站在周围,饶有兴趣地听。
“这是原则问题,不能让步的。”高仕明不紧不慢地说。马歇尔道:“只不过一件意外,有必要这样吗?连nba也停了转播,其实这种抵制损失的还不是你们自己?”
“意外?”高仕明提高了嗓门,“如果美国战斗机在夏威夷给中国侦察机撞了?你会接受意外的解释?这次事件,我认为我们的反应太软弱了呢!”
大树底下好乘凉(2)
不知何故,两人扯出中美撞机事件争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我第一次看到高仕明这么激动,整个人像一头愤怒的胖公牛。
马歇尔也不示弱,y阳怪气回敬说:“你们中国人,最大的毛病,是心胸太狭隘、感情太脆弱,心里只装着自己的民族,别人稍有得罪,立刻认为民族感情受到伤害,从不站高一点看问题,作为一个十几亿人口的大国,作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应该像美国一样,把目光放向全球,担负起……”
“美国不是好东西!”有人打断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