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方以为南希很快就能出院,不料,医院这天给他打来电话,让他赶快去一趟。他到了那里,才知道南希今天在病房想走一下,却一下子昏倒。她的主治医生给她做过检查,发现她的脑子里可能有肿瘤。在院长办公室里,史密斯医生很严肃地问刘大方:“闻小姐以前有过突然昏迷的情况吗?”刘大方立刻想起来美前有一天,南希昏倒在澳门大学的图书馆前的台阶上,当时,她说自己的感觉是一切忽然都是平面了,没有了立体感。就把这个情况跟史密斯说了,史密斯的反应是更严肃的思考,然后说:“这是脑肿瘤压迫视神经所造成的。现在,闻小姐的情况不是很理想,我们必须动手术。而手术的结果也很难预料。”
史密斯医生同意这个意见:在很大程度上,南希的病情加重,是由于她的被劫所受的惊吓,就是说,过度的神经刺激恶化了脑肿瘤,不可恢复地伤害了她的视神经。“即使手术成功,闻小姐的视力也保不住了,”史密斯医生这样告诉刘大方。
刘大方只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南希,她被隔离着,无法接近。回到家,刘大方在空空的屋子里转,只想哭,想跳起来骂人,想掐自己的大腿一把,看看是不是一场恶梦。这时房东来找他,问他知不知道陈之良去哪儿了,他和他的太太突然失踪,家里只留下一个小女孩。刘大方急忙过去,见那个小女孩木板一样地呆在那里,手里玩着一个巴比娃娃,问她话,只是傻笑,什么也不知道。这才想起了南希的怀疑,就把那张寻找失踪者协会的传单拿出来,对照着看那个小女孩。他看不出,但是,把自己的小孩扔了,这是不可能的。陈之良同小女孩的关系很可疑。刘大方知道没证据,还是把这个情况跟房东说了,让他打电话给那个组织。在心里,刘大方早已发了慌:南希是对的,陈之良肯定不是好人,他,把刘大方骗了。 这天下午,刘大方刚从医院回来,没进家门,就见皮伦警官在门口等他。进了屋,他开门见山,把一个纸口袋打开,让刘大方让一张照片。那是一个相当英俊的金发青年,刘大方让出,正是那天用枪着他脑门的两个人之一。皮伦对他指认出来,感到很高兴,要求刘大方过些时出庭做证。刘大方想想,也就答应了。刘大方问他详情,皮伦说:“这小子昨天才落的网,他的同伙却跑了。而且,他们都是被一个叫作陈之良的人雇用的,那个人就住在你们这所公寓,昨天我们一动手,他早就开溜了。听说,他是洛杉矶青帮的一个重要人物哩。”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闻至谌和夫人特地从澳门飞来,探望女儿的病情。手术以后,南希的脑肿瘤被切除,视力也降到了接近o度。闻氏夫妇决定,带南希回澳门养病。南希拉着刘大方的手,眼睛空d地看着远方,没有流泪,没有哀怨的表情,只是把刘大方的每个手指头都细细地摸着,问:“你能跟我一块回去吗?”刘大方抚摸着她的脸,亲吻着她的苍白的嘴唇,哽咽着,好长时间才能说出话:“我要办一件事,办完以后,就回去永远陪着你。”南希知道他要办什么事,问他:“你、有把握吗?”刘大方不回答,只是更有力地握着她的手。
送走他们,刘大方才去找史密斯警官,问他:“你们抓的那个人呢,关在什么地方?”史密斯说:“罗伯特?早就保释出去了,起诉也没什么戏了,证据不足,狗屎。”刘大方问:“他住什么地方,能告诉我吗?”史密斯说:“我可不能,你是想报私仇?”但还是把那小子的家告诉了刘大方。
罗伯特和他的女友住在圣地埃哥南郊的一个房车里,那里住了好多这种流浪家庭,垃圾丛丛,乌烟瘴气的,是一个充满犯罪和y乱的地区。这天晚上,罗伯特和他的女友灌了不知多少听啤酒,烂醉如泥。到了后半夜,他们的房车被拖走,朝更荒凉的山区开了五十多英里,两个人睡在里面竟然没有感觉。等他们终于惊觉,跳起来扒窗往外看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大山谷中,夜风浑黑,荒草如龙。“他妈的,这是那个混蛋?跟老子开什么……”罗伯特破口大骂,还没有把话骂完,只听“咚”的一声响,一个冒着烟的手雷就飞了进来。他吓得就要去捡,又有一个飞了进来。两个人哪里还敢再呆一秒钟,连门都来不及出,双双从窗户中跃出去,就地一个打滚,就听身后轰隆隆一阵巨响,那个房车就成了一团火球。
罗伯特刚要爬起,就有一把枪顶在了他的脑门上。他顺着枪的意思跪在地上,抬眼一看,见是刘大方,立刻p滚n流,知道自己今天小命休矣。他的女友跟他并肩跪着,只是要哭,吓得又紧紧掐着自己的喉咙,不敢出声。刘大方问:“你们是要死还是要活?”罗伯特的女友说不出话,把头点得就象打夯机一样。罗伯特说:“好汉爷刘先生饶命,我要活,我们都要活。”鼻涕流得跟眼泪一样。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