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假笔迹,以拍花党的口气,我给她写了几封恐吓信,并且弄了几只死猫,半夜里扔到她的被子上。果然,她害怕了,搬家到自己的娘家地方。我一路跟踪,想看看她的心理动静。她显得神经兮兮,经常念叨我的名字,要我不管此时在什么地方,一定要回
来,那意思,是更不承认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于是这天晚上,我趁你们姐弟都睡了,就偷偷溜进了屋里。你母亲没睡,坐在炕上,见到我,竟也没有什么特别吃惊的样子,倒让我吃了一惊。
“她说:‘你回来了?’只看了我一眼,就把眼皮低下了,像是不愿再看到我。我问:‘你都知道了?’她点点头。我又问:‘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说:‘你写第二封匿名信时。’我奇怪极了,问她:‘为什么?’她说:‘你写的那个弄钱的弄,一横总是写成个八字,那是错别字,我刚结婚时就注意到了,原先怕你。生气,没跟你说过,可是,天下还有谁像我那样了解你?’我张口结舌,说不出下句话。她幽幽地问:‘你为啥要干这事?’目光中没有恨,没有惧,倒是真正的迷惑和同情。我一激动,就把前因后事说了,并且要她为我保证守此秘密,向她指天发誓,说等我富贵以后,一定接她和孩子同去享福。她半天没吭气,我以为她在犹豫,就又说:‘你要是不信,我到佳木斯,一安排好,过不了一年就来接你。’她说的话吓了我一跳。
“她说:‘你啥时候去公安局自首?’我吓得跳了起来,以为她是开玩笑。她面不改色,问我:‘你不想去?’我叫道:‘那我不是自投罗网了吗?’她说:‘杀了人,还有什么平安日子可言? 你的心咋能象平常一样?要是不自首,我们怎么活?’一脸的认真模样。她显然认为我是一时糊涂,只要自首,就可以治好我的病了。我一看她的脸,就知道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得到她的谅解,要她合作更是没门了。于是,我假装想一想,就又溜了出去。思前想后,我知道自己要活命,就得把事情干到底了。就这样,第二天,我又冒充拍花党的人,跳进窗户,把她和两个女孩都杀了。当时,你一声问:‘为什么?’使我心肠顿时痛如刀绞,再大的风险我也认了,决不能杀死我的亲儿子。就这样,我把你留了下来。”
梁文冷冷地说:“你是要把我留下,做个人证,说明都是拍花党干的,转移视听。”王栋叹道:“唉,我、我是没有法子啊。” 梁文想到自己一家的惨案,尤其是两个无辜姐姐的惨死,心都裂了,这一切竟都是自己的亲身父亲所为,令他发狂。他又颤声问:“后来你又去哪里害人了?”王栋说:“到了佳木斯,我找到那个王栋父亲的老战友,果然没有受到怀疑。相反,他很喜欢我,把我当亲儿子一般看待,安排我在机关里做了事,级别相当于一个副科长。后来,他还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我。我干得不错,没有多久,就升为正科级。文化大革命开始,老头就被批斗,一赌气,他就跳江自杀了。我和他女儿到没受什么影响,因为那时我们已经在木兰县安家落户,我当了县委宣传部副部长,部长,副书记,一直到县委书记。现在,很快就要提我为地区第二书记了。”
梁文凄惨地说:“踏着亲人的血r,你一路顺风啊。”王栋低头,不再说什么。刘大方这时苏醒过来,听着这一切令人发指的故事,激愤难平,胸口处的血流得更多了。就听梁文问王栋:“你什么时候参加的拍花党?”王栋说:“我?啊,你们就是绑七姐的人啦?”他忽有得色说:“我参加拍花党?笑话。我不是参加拍花党,而是要彻底消灭它。这些年来,想到我家的惨事,跟这拍花党大有关系,因此,我利用一切机会多…方调查,终于掌握了几个前拍花党成员。通过他们,我搞到了拍花党的名单,准备在最近就将他们一网打尽。这样,就为你母亲和多少受害人报仇了。”最后一句,他说得已是慷慨激昂。梁文一声冷笑:“恐怕,你是为自己搞了一张大大的升官符吧?你自杀,才是最正确的办法来为我妈报仇。”说得王栋又哑口无言。
梁文又问:“你在这里干什么?”王栋说:“我的女儿,就是你的妹妹,今天结婚,我自然要来的。”刘大方听到此处,再也按捺不住,一下子睁开眼睛,发出了痛苦的一声。梁文一扭身, 发现刘大方还没死,一惊,忙爬过去,扑到他身边,看他的伤势,把刀也丢在了一边。发现刘大方还有抢救的希望,他回过头,刚要命令王栋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