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眼底眉梢都是不耐烦。我知道他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一打扰就再也吃不下一口。
他接起来,听了几句,突然抬头看着我,眼睛里带着疑问,我平静的回视。
“好,我马上就到。”左秉南挂了电话拿上外套就准备出门,“你先吃,我出去一下。”。
我知道是傅晓涵打来的,我知道她会告诉左秉南今天的事,但是我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连让我和左秉南吃完最后的晚餐的这点时间都不给。
我低头一笑,心底搅荡起淡淡的苦涩,然后继续吃饭,一口一口吃下去,味同嚼蜡。
左秉南很快回来,我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笑着问他,“还吃饭吗?”
他进了门脱了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坐下后,烦躁的扯开领带,浑身都散发着冷冰冰的怒气,一张脸黑得像包公,眼睛直视前方,气势压人,“刚才傅晓涵给我打电话叫我出去说了些事,现在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我低下头,心里很平静,“我没什么好说的,事情就像傅晓涵说的那样。”
他点了支烟,然后把打火机“嘭”一声扔在桌子上,冷笑一声,“我怎么没发现这是一场鸿门宴呢?夏落落,是不是我最近太惯着你了,你他妈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仰起脸,又问他,“菜凉了,你还吃吗,我给你热一下?”
他把烟在烟灰缸里按灭,大步走过来,一把把桌子上的菜都扫到地上,地上一片狼藉。
“我给你的钱还不够多吗?到底多少钱才能满足你!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忽然有点伤心和委屈,我是喜欢钱,我承认一开始的时候,我是为了钱,可是现在,我真的不是为了钱。
我站起来然后蹲下,低着头收拾地上打碎的盘子和碗,一滴泪直直地掉下来,“和钱没有关系,是我想离开这里,离开你。”
他上前一步一脚踩在我收拾碎片的右手上,锋利的棱角瞬间扎进我的手里,血很快流了出来,很疼,心疼。
他在我头顶特平静特温柔的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我忽然想起来上次他给我包扎手的事情,抬起头看着他,“我想离开你。”
他脚下又用了几分力,我感觉碎片已经割在我的骨头上了,真的很疼。
“我还是没听清,再说一遍。”
我看着他,眼泪落下来,他在我眼里由模糊变清晰又变模糊,我忽然什么都不怕了,有一种豁出去的冲动,一字一顿的说,“我再说最后一遍,左秉南,你听清楚了,我要离开这里,离开你,再也不回来了!”
他轻笑了一声,然后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我的手上,我真怕我这只手被他踩废了。
他忽然抬起脚,蹲在我面前,从我手里拿出那块满是血的碎片,紧紧握住,他的血和我的血融合在一起,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惊艳。
我忽然有点害怕,他接下来想干什么?
他一只手卡着我的脖子,微微用力,另一只手拿着碎片在我脸上隔着几毫米的距离轻轻滑动,阴狠狠的对我说,“都说□无情,戏子无义。夏落落,你真对得起这句话啊!你行啊,现在手里有点小钱,说话底气都足了。你想过没有,我给你的那张卡里的钱,傅晓涵给你的支票和卡里的钱,你自己的钱,你都取出来了吗,万一账户冻结了,你还剩的下什么?就算你取得出来,你就不怕被人劫了,弄个人财两空?那时候,有人在你这张小脸上顺便划几刀,你那点钱够整容的吗?”
他越说越使劲,我被他掐的喘不过起来,他松开手,指着我的鼻子,“你他妈给我听着!夏落落,我是什么人相信你也清楚,你再夜色待了那么多年也不是白待的,我能捧着你,就能踩死你,你自己用脑子好好想想吧!”
他说完就站起来上楼了,我慢慢站起来,到卫生间冲了冲手上的血,简单包扎一下就出来了。我走到沙发前坐下,心里空空的。我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太久没在夜场混了,我差点忘了这些有钱人都他妈不是人,整人的手段多着呢。账户冻结?被人劫?被人毁容?哪那么多万一啊,不过是有人刻意为之而已。
不过,我倒是不怕左秉南找人毁我的容,或者是找人劫我。他混账归混账,但还不至于那么坏。可是我担心他会冻结账户,这事儿他绝对干得出来,到时候,我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我去哪儿都没什么意义了。
我不知道傅晓涵是怎么跟他说的,如果我自己跟他坦白,他会不会,会不会没这么生气?
后来我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里没开灯,光线很暗。我模模糊糊地看到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腥红的火光时亮时暗,我觉得其实我是被烟呛醒的。
我坐起来,在黑暗中谁都不说话,左秉南一支接一支的抽烟,抽了很多。
我忽然间产生一种想法,他这么生气不是因为我收了傅晓涵的钱,而是因为我下定决心要离开他。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产生这个想法,但是这种感觉很强烈。
过了很久,我站起来把壁灯打开,拿了酒精和纱布走到他面前坐下开始给他包扎手。刚才我就注意到他拿烟和点烟用的都是左手,以他的脾气,现在又在气头上,肯定对手上的伤不管不问。
我给他清洗伤口的时候他没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