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很晚很晚,赵西翰才在车站里找到我,一个大男人哭得比我还惨,活像是被打断了腿。经过这件事,赵西翰落下了后遗症,我去到一个不熟悉的地方,他都会查好周围的路线,地形复杂的地方,他再忙也要陪我过去。还有一个后遗症,就是不分昼夜地要求我背他的手机号,直到我倒背如流为止。
其实关于这一点我是感激过他的,在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享受这个号码给我带来的便利。我只要拨通这个号码,查天气,查作业,查交通,简直比号码百事通还神通广大,最重要的是不收费啊!
但分手以后我就后悔了,我明明就已经删掉了这个号码,却在午夜梦回难过得不能自己的时候,犯贱的手会自动地按好这十一个数字,让我难堪,让我纠结,让我悲哀。
就像现在,即使没有备注,我都知道这十一个数字组合是赵西翰无疑,我很想骂一句:!为什么赵西翰不换个号码!为什么不让这邪恶的缠着我不放的号码成为空号!
我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因为铃声已经想了很多遍,而这铃声实在难听得得天独厚。
我尽量表现出接普通陌生来电的平静:“喂,您好,请问是哪位?”
电话那端沉默了半响,终于开始有了沙沙声:“宁宁,是我。”
经过我精心编排的一句“是谁啊,我听不出来”被硬生生地梗在喉咙口,我终是没有吭声,陷入了沉思。
“宁宁,我要离婚了,能再给我次机会吗?我能解释。”赵西翰卑微的口气在我听来无疑是极其伤感的,这曾经是我多么盼望的解释啊,可是就像一个案子有断案的时限一样,现在已经过期了,我和他无从翻案。
我这才明白,赵西翰给的苦痛已经落地生根,化作春泥碾作尘,我跟他早已不可能。
“阿翰,我现在已经渐渐开始走出来了,不对,我是被别人救出来的。因为他,我很感恩,因为他,我连原本恨你的情绪也消失了。我知道爱和恨是一对连体婴儿,所以很遗憾,我要把恨从你那里收回来了。从此以后我的爱和恨都将给那个人。”我语速很慢,尽量让对方听得清清楚楚,就像某种仪式一样,非常庄严,且郑重。
“是叶容凯吗?”赵西翰的声音已经瞬间嘶哑,像一个声带破裂却执意要讲话的病人。
“你不用管他是谁。”我明确地说:“我曾经因为追逐狠心离去的你,而折断双腿,但有人愿意将不能在爱的路上行走的我背向终点。”
电话那头的沙沙声更加严重,是死一样的寂静,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可以挂断电话的时候,传来赵西翰的声音,就像沉重的乐器在耳边演奏一般,让人听着伤怀无比:
“他……对你好吗?”
43、顺v【8。25amp;8。26】 。。。
很多人都说幸福不能晒;一晒就会失色。
所以我没有具体告诉赵西翰,叶容凯对我到底有多好。
只说:“很好。”
“很好?”他在电话那头重复了很多遍;好像这两个字的意义很难懂一样,咬字陌生且空洞;最后他叹息道:“祝……你幸福。”
我收起电话,出神地望着梳妆台上静静站立着的百灵面油,伸出手拿起:“赵西翰,再见!”我踩了一下垃圾桶的踏板;桶盖打开;面油准确无误地被丢了进去。
接下来的几天依旧是以玩乐赏景为主,季白清带我们尝遍了酒庄里的各种酒。
好几次,我们都醉倒在客厅;都是叶容凯抱我回去;真不好意思。
临行前,我问出了这几天一直盘旋在心头的疑问:“这几天都没有,你和他和好没?”
季白清淡然地对我说:“我们分手了,一直以为他和其他美国男人不一样,可是性开放的国家给我上了一课。他被我捉奸在床,他还要指责我不够爱他,说我只爱工作,说我根本一直活在过去。说我这么爱过去的人,为什么不回去?”
“他在说气话,这你也信?”我忍不住劝道。
“由不得我不信,他和别的女人上床啊。”季白清的声音哽咽:“这样也好,美国再也没有什么绊住我脚步的东西了,等你们走后,我把酒庄卖了,也正好回国了。”
“你真的决定了吗?”看着她难过的表情,我抱了抱她,企图用拥抱给她勇气。
季白清点点头,半开玩笑地和我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没有的话,我会和你抢kim的,你要小心我。”
我知道她还在失恋期,就安慰她说:“随时欢迎你来拆我和叶容凯的墙角。”
寄存好行李的叶容凯看我们面面相觑,便随口问道:“你们聊了什么?才离开一会儿,你们就背着我……”叶容凯一副“你们在搅基”的模样,让我忍俊不禁。
季白清反而紧紧地抱着我,阴森森地说了句:“kim,你当初伤了我的心,我做不成你的女人,我要做你女人的女人!”
叶容凯扯过我,纳入自己的怀抱:“那你还是冲我来吧,宁宝的口味太重了,你很难脱身的。”
我一脸黑线地给了叶容凯一拳:“你就好脱身了啊!?”
季白清淡淡地笑了一下:“他确实好脱身,他像一个不粘锅,这么多年煮了多少个扑火的飞蛾,都还没沾到半点腥气。”
“听起来好像纵横情场多年,还片叶不沾身。挺懂技术啊,小叶同志。”我由衷地赞叹:“来季白清,爆料吧,除了你这前前女友,他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