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终于肯回头看他,声音却冷若冰窖:“你答应过我,在我爸同意之前,不主动把我们的事告诉任何人。”
杨乾伸手拍了自己一巴掌,“这破嘴,重来。以后你继续忙,我有空就来看你,咱俩就和你爸耗,耗到他同意为止。他如果一直不同意,我们就去拉斯维加斯结婚。再不行我们就等,大不了一辈子不结婚,我陪你。”
沈乔慢慢坐起来,俯身环住他的脖子,“我想回家。”
这句话让杨乾好心疼,他觉得自己很没用,让无辜的她遭受这样的痛苦,一个人漂泊在外,孤独、无助,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然而分别的时刻又来的那样快,他们不得不说再见。只希望下次他们再见面时,事情会有转机。
得知钟静唯不久后将回国,梁韶宇的日子就乱了,白天不是白天、夜晚不是夜晚的,做什么事都无法专注,而且非常容易发火。他等了、盼了五年的人终于要回来,而他居然不知道应该以何种姿态面对她。大概是因为太在乎,所以小心斟酌、步步算计,怕走错,更怕错过。
钟静唯如期归国,经过梁韶宇亲身试验下,别的方法都不灵,死皮赖脸的纠缠才是上上策。这种方法虽然凑效,但是依旧没能让他满意,因为佳人咬着牙坚决不同意和他重归就好,甚至一声不吭的出差去了。
那天他们一群人聚会,一屋子人热热闹闹、打打闹闹,氛围欢乐,只有杨乾和梁韶宇这两位孤寡老人坐在沙发上喝闷酒,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
“唯唯哪天回来?”
“就这一两天吧,沈乔呢?”
杨乾冷笑:“没日子。”
两个月前沈乔已经离开欧洲前往南非,忙碌不跌堪比勤劳小蜜蜂,最近几天更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他找她只能通过秘书,秘书总是说她很忙,忙到没时间听他的电话,没时间和他视频,没时间搭理他。
杨乾喝了不少酒,脾气随着酒劲儿一起涌上来,气不过的大声吼起来:“她怎么那么放心啊?打从她去外交部工作,头半年只见了一次,第二年又出差,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国外,第三年更不用说了,一年见了三回,今年以来一次没见着。小宇,我把话明白放这儿,今年她如果在这么飞下去,坚决换人。”
梁韶宇吐了个烟圈:“赶紧换,你妈等着抱孙子呢。”
杨乾皱着眉,颇为纳闷的问:“你说她怎么就那么确定我不会变心?她的自信到底谁给的?”
梁韶宇抿了一口酒,特不给面子的说:“你给的。”
杨乾抓起烟盒扔过去,“有你这样扯哥们儿后退的吗?”
“你整天跟在人家屁股后头嘘寒问暖,但凡沈乔在国内,找不到你的时候找她绝对没错,一天三趟往外交部跑,比饭点儿还准,更何况,从中学到现在,少说也十个年头了,你还十年如一的锲而不舍,她能不吃定你吗?”
“你甭说我,你不也一样?巴黎熟的跟自家门口一样,”杨乾不服,“你自己都是这副德行凭什么说我?”
梁韶宇苦笑着摇头,“是啊,咱俩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杨乾好歹是个人物,上赶着追我的女人多了去了,我坚决不会为了她这一颗小树苗放弃整片大森林。我这就给她打电话,让她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我打电话。”杨乾放下酒瓶子,开始找手机,身上摸遍了也没找到,他一脚踹开矮桌,弓着身子打量地上。
坐在牌桌上的张启忽然举着杨乾的电话喊道:“杨白劳,黄世仁大爷来电话了,要不要接?”
杨乾找不到电话正着急,回头冲着张启就是一顿后,“你才是杨白劳,你全家都是杨白劳。”
张启挑眉,特干脆的接通电话并且打开扬声器,眼睛看着杨乾说:“喂,乔儿,是我老七,老杨不接你电……”
张启的话还没说完,电话便被忽然闪过来的黑影夺走。杨乾一改刚刚的义愤填膺,马上变成狗腿奴才样,神情激动语气温柔:“没没,老七开玩笑,你不是不知道他那德行,唯恐天下不乱。你在上海?那你怎么没跟我说?我这就过去接你。”
杨乾收了线,挠着后脑勺,脸上表情有些窘迫,“那个,沈乔在上海,已经登机了,我得去一趟机场。”
梁韶宇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不用不好意思,咱们就当你刚刚放了一个屁,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儿熏得慌。”
上海到北京航行时间为两个小时,杨乾早早赶到,为了早点儿看到沈乔,他不惜动用关系进到候机大厅。他激动又迫切的等着她,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沈乔居然是坐在轮椅上被推出来的。
杨乾乍一看懵了,腿发软、眼发昏,不敢相信的看着工作人员推着她走近。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眼下是浓浓的黑影,眉头微蹙,好像非常不舒服。
杨乾终于反应过来快速扑过去,握着她的肩膀,小声又心疼的轻唤:“沈乔,能听到我说话吗?”
沈乔稍稍动了动,眼皮微微睁开一条缝,像是没有力气似得很快又合上。
推着沈乔的空姐柔声问:“请问,您是她的男朋友?”
杨乾点头,神色焦急的问:“她怎么了?”
“在飞机上昏了过去,飞机上恰好有乘客是医生,可能是过度疲劳,你最好还是把她送到医院检查一下吧。”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