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连翘差强人意,在文科班排了个中等的位置,李想出人意料地竟挤进了理科全段的前十,在自己班里排到了第三,惹得各科老师都不由刮目相看。
于是周六补完课,一贯严厉的班主任在校门口,撞见李想推着车正叫虞连翘坐上去时,居然什么话也没有,还挥了挥手说:“快回家去吧。”
李想快意极了,只差大笑三声。下坡时,他居然不刹车,两手放开了车把,反到后面来抓虞连翘的手。虞连翘惊呼两声,也由得他抓着,想他前两次考得也好,但始终都在十名之外徘徊,便笑着问:“这次得意了吧?”
“那当然。”果然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李想带着她骑得飞快。
虞连翘看路不对,忙问:“我们去哪儿?”
李想嘿嘿笑说:“去我家,就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等下我就送你回去。”
车停好后,他几乎是拽着她跑回家里的,一进门,他就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虞连翘吓了一跳,李想按住她说:“别怕别怕,他们不在的。”他铺天盖地地吻下来,一边吻一边说:“你别躲我呀。”
虞连翘被他摁在墙上,身体感受到他手的热度,她仰着头,看着敞着的窗前那白纱帘子被风吹得一鼓一鼓的,那风直直拂到自己身上,一阵的凉,他又来撩弄起一阵的热。
她渐渐有些吃不消,在这件事上,从一开始,虞连翘的感受就与李想很不同。她始终没法让自己像他一样的热衷,一样的投入。当然,她也不是在忍受,像忍受刑罚一般。她只是在接纳,接纳他给她的,她也给予,毫无保留地给予他向她要的。
第19章
那天这样折腾了一场后,李想拉着她躺倒在沙发上,手臂垫在她颈后圈住她,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虞连翘默着声,隔了一会说:“你也就是想这事呗。”
“那还不是因为你。”李想拍拍她的手,笑着说:“渴。”
虞连翘在外侧,一起身拿了杯子正要去倒水,却听李想又说:“不要水,冰箱里有西瓜。”
她便进厨房切了半个西瓜捧出来,席地坐在他跟前。勺子在瓜上转了一圈,挖出中心最甜的那一块红瓤,舀着送到他嘴里。不知怎么形成的习惯,在日常的小事上,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扮演着一个类似他姐姐一般的角色,照顾他迁让着他。
李想就着她的手,一口一口地吃着,西瓜的汁液又甜又凉,风那么轻柔,这刻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的令他称心如意。李想嘴角不由地弯了上来,笑了笑:“说好了,我们一起报上海的学校。”
虞连翘一怔:“啊?还这么早,你连学校都想好了?”
李想说:“北京我肯定是不去的,不是说t大的建筑在国内很有优势嘛,我想考过去。”
虞连翘嗯了一声,说:“挺难的,取的分很高呢。”学校里已经发下一册往年高考招生的录取指南,她翻来翻去看过一遍。
李想也说:“就是难,不然我哪用得着这么拼命。”他手枕在脑后,又说:“本来是打算考了托福,申请去宾大,或者普瑞特也行,所以前两年书就读得很随便。”
虞连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问:“什么宾大?在哪里?”
李想回答说:“在费城啊,宾夕法尼亚大学,建筑系在世界就属它最好。”他掰着手指数给她听,梁思成、贝聿铭还有谁谁谁都是那儿毕业的,“还有康,我最喜欢的路易斯?康也是宾大读出来的,后来还在那儿教书,我给你看过他造的那个医学楼的照片没?”
李想说得很有兴味,那是他的梦想之地,在他原本的人生计划里,他是要在那里开始他的学徒生涯的。他曾是非常理性的人,按照早有的计划,他应该好好的复习考托福,准备材料,递交申请,有奖学金最好,没有也无所谓,反正他都是要去的。
但是现在他的计划已经全盘改变。这算是一种放弃吗?
虞连翘这时也问他:“你那么喜欢怎么又不去了?”
李想一笑说:“我要是去了,剩你一个人在这儿?你行吗?”
虞连翘突然找不出话来回应他,心底好多的感触纷纷杂杂,浪潮一般全都冲了上来。
在此之前,她从不知道李想有过出国的打算,自然也不知道他因为自己而改变了主意。
他的话,虞连翘听在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他留下来与她一起,在他面前曾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但他却选了她。好像一个天平,她清晰地感受出自己的份量。这样一个取舍比“我爱你”,比其他种种甜蜜的话都要实在得多,也动人得多。
可不知怎么,在虞连翘心底,与欢喜同时而来的还有一阵强烈的怔忡不安。多么重大的一个决定,他就只用一句轻言笑语交待过去了,完完全全是李想的行事风格。他想清楚了吗?他为她牺牲了一个更好的前途,这正是虞连翘心里害怕的,她怀疑自己是否能担当得起。也许有一天,他会为这个决定感到后悔。
想到这,虞连翘便问出了口:“李想,如果以后你后悔了怎么办?你会不会怪我?”她问的时候,手正用勺子尖把瓜瓤里的黑籽一颗颗地剔出来,埋着头,神情仔细极了。
李想听了,便摁她的头说:“傻瓜,哪儿那么多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