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太笑道:“果然是小儿女之间的情义有趣儿,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居然也这样。”
“这都怪这位郡主太离谱了!”姚宁氏与笑道:“每回见了俊聪都缠着一起玩,还说把他们两个的云豹配到一起,这些话不知道被那个长舌头的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咱们这位爷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岂容她这般?不生气才怪呢。”
“果然!换做是我,我也吃醋了!”苏老太笑呵呵着点头,“谁让咱们家俊聪那么英俊呢,况且又跟韩郡主年纪相当。”
“瞧妹妹说的,这辈分儿差着呢!”姚宁氏也跟着笑了起来。当然,这只是姑嫂之间说笑的话,谁也不会当真。
韩芊的马车从姚尚书府门前的巷子里出来,苹果儿忙拿了个靠枕该韩芊垫在脑后,心疼的问:“郡主,累坏了吧?”
“唉!真是不懂这些女人们整天凑在一起聊这些无聊的事情究竟有什么乐趣。”韩芊叹道。
“这里面学问大着呢,通过这些家常话儿可以知道对方的家境,家风家教,还可以知道这些人当时怀着什么样的目的以及将来有什么样的打算。只要仔细听,都能听得出来。”
“呿!真是无聊的很。想知道这些直接问不就得了?用得着拐弯儿抹角的去琢磨?”韩芊摇了摇头。
“那怎么一样呢?这世人多的是言不由衷呀!”苹果儿叹道。
“是啊。”韩芊落寞的点了点头,又苦笑道:“这世人多的是言不由衷啊!”
苹果儿从小服侍韩芊,看惯了她肆意嚣张蛮横不讲理的样子,却从没见过韩芊这般落寞的神情,一时心疼得不得了,忙劝道:“郡主若是累了,就睡一会儿吧。到家奴婢叫您。”
韩芊却没有睡意,只眨着大眼睛看着车顶镶嵌的夜明珠,叹道:“你说,如果这个世上的人都讲真话,讲心里话,想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别人去猜想,那么大家活得是不是会容易一些?”
“果然大家都能这样,那定是很好。可是……谁又能做得到呢?大家都遮遮掩掩的,若是有一个两个人直来直去,反而会被人家笑话。说她不懂事。”苹果儿跪在韩芊跟前,给她捏着腿。
“你说的没错。”韩芊点了点头。
“郡主今儿是因为什么事儿不开心吗?”苹果儿又问。
“是啊!我本来以为可以见到邵俊聪和他的疾风的,没想到一个都没见到。”韩芊失落的叹息。
“喵喵现在很乖啊。郡主又想找邵公子和疾风做什么呢?”
“不是因为喵喵,我就是……有些想他们了。”韩芊说完,又忍不住笑了,“你看,我这实话实说了,若是被被人传出去,不知道又生出多少事端来。所以还是别说的好。”
苹果儿听了这话也笑了:“郡主也知道这话?当初邵公子被宁侯夫人送去江南,可不就因为郡主你几句话。”
“不是因为我几句话,是因为……”韩芊想起宫里的那个人,就撅起了嘴巴。但如果要说他的坏话,她还真是说不出口。
那个人,小心眼儿,还霸道,不讲理,动不动就生气,还喜欢暗中算计人……不过,他却对自己极好,可以说言听计从,自己想要怎样从来没二话,立刻去办。
这些年来,他对自己的那份好,那份执着,韩芊心里明镜儿似的。所以,即使有不满意,她也说不出来他一个不好来。
不仅如此,好像不管是谁说他不好,自己都会不高兴。这几日尤其是这样,连母亲偶尔背地里说一两句,韩芊都觉得不喜欢听。
“唉!”想到这些,韩芊又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女生外向吗?
苹果儿见韩芊叹息,忙劝道:“郡主别多想了,那些琐事与您都没啥关系,反正家里有大长公主和二位少奶奶呢。”
“嗯。”韩芊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苹果儿说的都对。但也知道母亲年纪已经大了,嫂子们也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
而自己将来要面对的,则是另一段路,路上的风景与之前大不相同,陪伴在她身边的人也会不一样。至于这条路上的酸甜苦辣——也只有走过了才能知道。
婚礼当日的琐事全都定下来落在纸上,封氏的心里边放下了一块石头。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准备,八月底,韩建元果然回了京城。
回京后先进宫面圣谢了皇恩,回来再去给父母请安。
大长公主见到大儿子回来自然欢喜,但看见他形容黑瘦,风尘仆仆,又难免心疼,忙道:“你先去沐浴更衣再去见你父亲。你父亲虽然伤愈,但身体一直没恢复元气,你这样子叫他见了,难免伤心。”
韩熵戟忙答应着先回了一趟侯府,把自己收拾了一遍之后方回来去给父亲请安。
受伤从战场上回来后,韩建元还没见过父亲,一晃过去半年多,再看见自己原本生龙活虎可拎着刀上阵杀敌的父亲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忍不住一阵阵心酸,再想想当时的情景更觉得后怕,他们父子之间只差一点就天人永隔,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跪在床榻跟前竟低声哽咽起来。
韩熵戟靠在榻上叹道:“为父这辈子到今天这个境况,建功立业,上阵杀敌,尚主,封侯,还有你们兄妹四人,想一想已然是万分知足了。你也不必悲伤,赶紧的收拾一下忙你的正经事儿要紧。”
韩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