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被他问的一怔,眉头微蹙,似是想起了什么,随即冲他勉强一笑,道:“各人皆有因缘果报,你让这小友自己决定好了”,说完若有所思,呆呆出神。男子神色一变,“呸呸呸”连啐几口,冲女子急道:“嫣妹,我一时口无遮拦,你莫要往心里去……”,似是对对女子十分在意。女子苦笑着指了指张昙,男子一拍脑袋,转身又对张昙道:“小朋友,你要不要报仇?”
张昙听他一问,转首望着紫衣人,咬牙切齿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恨不能吸其髓食其肉,只恨自己武功低微,不能报此血海深仇!”
男子看他面目狰狞,轻叹一声,愁眉苦脸道:“你要报仇,又不是他们对手,我要帮你报仇,难免有破戒之虞,这便如何是好?”说罢不住摇头。他武功虽是震铄古今,但自小濡染佛经,虽未遁入空门,也几近为僧,对杀戮之事看的极重,本想劝解张昙舍去斗杀之念,又想到自己年少时又何曾做到不悲不喜?由此左右权衡,摇摆不定。
张昙看他沉吟不语,心中暗想:“男儿大丈夫,血海深仇岂能假手于人?”当下朗声道:“救命之恩,小子永生不忘,若有来日,小子自当尽诛仇寇!”说完在紫衣人身上冷冷扫过,这句话却是说的斩钉截铁。
男子闻言,又是一阵摇头,看紫衣人在一旁似乎面露轻蔑神色,顿时板着脸训斥道:“《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诗》又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你们杀业太重,难免落个报应,这便去罢”,说完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对这几人显是大为反感。
紫衣人心下大恨,这人看似痴痴呆呆,却是一个十足十的大杀器,今日有他在场,定然讨不到半点好处,狠狠看了张昙一眼,转身上马,头也不回的领着手下走了。余下几名官差哆哆嗦嗦的看了半日,恍若在鬼门关转了一遭,本想依旧拘了张昙继续押解赶路,终究不敢上前,叹了两叹,自顾返回大理寺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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