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琴哀弦怨,世事无常感愁绪;纸短墨尽,人生拂意走荒山
廖无尘让梦尘收辜人英为昆仑派记名弟子,一是因为自己是散仙,为辜、陶二童的前途着想,希望他们拜在昆仑派门下,自小打下根基;二是因为自己一向无拘无束惯了,有了徒弟,还要耗费心力去教,不愿为这些事羁绊,故而自己不想收徒,就让给梦尘他们。
梦尘拗不过廖无尘,蝶羽又自愿收下陶幺儿,故而最终的商量结果是由梦尘收辜人英为弟子,蝶羽收陶幺儿为徒。由于昆仑派收徒有很多规矩,此处最好的地方便是罗浮山,因为罗浮山上有三清道观,故而只好借此地举行收徒仪式。
梦尘为考验他们的毅力,便让他们日落之前,在没人带领的情况下,自己走上罗浮山,才肯收他们。那辜人英一口答应,而陶幺儿似乎有些为难,辜人英道:“师父不是让我们一起么,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就不会走散了,这罗浮山,我以前和同伴一起上去过一次,路程是有点远,但是有我在,保准没事。”陶幺儿这才羞涩地点了点头。蝶羽虽听辜人英这么说,还是不放心,便一路上在暗中看着他们,以免出什么意外。
于是梦尘他们便随廖无尘到达罗浮山顶,只见山顶道观禅寺林立,于是在其中最恢宏的一座道观落脚,由廖无尘和那观主商量,说是要借他的道观举行收徒仪式,天下三清是一家,那观主倒没有拒绝。
辜人英和陶幺儿虽然年幼,但是这次还是自己爬上了罗浮山顶,梦尘和蝶羽他们对这两个孩子都非常满意。于是将他们领到三清像前,先向三清问讯之后,再向着昆仑山方向通诚祝祷,接着便开始收徒仪式,本来昆仑派收徒仪式很复杂,规矩也很严,因为这是他们首次收徒,故而一切从简。于是这辜人英和陶幺儿便分别拜在梦尘和蝶羽二人之下,暂且做个记名弟子,不授予法好,一切等回昆仑再说。
这两孩子也挺乖巧,自从拜了师父,也不像同龄孩子那么喜欢胡闹调皮,总是唯命是从,让人省心不少,这自然让人人心大快。然而尽管如此,新的问题又来了,他们在外修积外功,总是带着两个不懂法术的童子,做什么事之前都要考虑怎么安置这两个孩子,颇多掣肘。
梦尘建议先将他们送回昆仑,然后我们再下山修积,会少很多麻烦,但是这陶幺儿善解人意,马上扯着蝶羽的衣角,一脸恳求的神情,也着实让人不舍得。辜人英一听说要把他送走,恐怕刚拜的师父又不要他,故而也跪下不住地磕头,梦尘见他这样也很为难。
廖无尘说道:“这个问题的确让人苦恼,我之所以不愿收他们,多半出于这个原因。我看这两个孩子资质都很好,他们不想离开你们或许是恋旧。且让他们先和我回衡山住下,让他们修行一些基本打坐吐纳功夫。”
梦尘道:“这样也好,听说令师蓑衣道人非常喜欢童子,让他们暂且到衡山听候蓑衣道人差遣,之后再做商量。”
蝶羽道:“恐怕不妥,这两孩子还没见到过什么大场面,蓑衣道人隐身山腹之中,他们进去是否会受到惊吓也说不定。还是让他们先回昆仑。”于是便向他们说道:“昆仑派弟子始终还是要回昆仑的,你我师徒一场,本应传你些法术,但是我们在外有事情,又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你们。所以你们回到昆仑山以后一定要听师长们的话,不可顽皮胡闹。”
辜、陶二童见苦求无用,也只得答应先回昆仑。于是蝶羽和梦尘各自带着自己的徒弟向昆仑山方向飞去。剩余人等因和蝶羽、梦尘二人约定,在云南滇池会面,于是也从罗浮山出发,向滇池方向飞去,他们听说滇池附近常有千年茯苓、人参、肉芝之类的仙家药草,抱着试试运气的态度。一来,打算游览这一带的湖光山色和风土人情;二来,也确实想遇到这种稀罕的仙家灵药。
他们到达滇池的时候,正是月上柳梢,倒挂如钩。这亘古如斯的明月,永远不负她的欣赏者,总是给人带来一阵阵的清凉和惬意。
人立于山顶,任山风袭来,吹动衣袂,带走一身的疲惫,带来一身的轻松。这时,他们已然到达滇池,在山中找了个山洞落脚,各人都席地趺坐入定,一宿无话,不提。
翌日清晨,各自从定中醒来,开始他们的寻仙药之旅。因为这地方三江汇流,水土灵气很盛,故而这地方总是传说有茯苓、人参之类的药材长成人形。廖无尘是散仙出身,这种药材对他的修行极大,故而他迫切想得到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但是,尽管如此,这种东西毕竟稀少,可遇不可求,他们也只是在观光赏景之余多留个心眼而已,并没有把它当做主要任务铺天盖地地寻找。
结果修成人形的灵药没遇到,却遇到一件稀奇事。就在他们在滇池一饱眼福之后,打算下山之时,却在山麓附近的一片簧林中听到一曲如怨如诉、凄切惨恻的琴声。走近一看,弹奏这曲离殇的是一位瘦弱的年轻书生。廖无尘不明白,在他的琴弦下为何流露出这种如嫠妇夜啼般的幽怨之声。
他的这种心思,只有廖无尘这种有亲身感情经验的人才会懂,像梦昨这些久处仙乡的人又怎会明白呢?当廖无尘走过去的时候,梦昨等人俱都好奇,心想:“不就一个书生弹琴么,有什么好看的,廖兄一向不理会闲事,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不太对劲呢。”
廖无尘知道他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