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医院到了没!
“盼盼……”
“潜,我在这……”
虚弱的声音,顾盼附耳准备听他接下来的话,却一直没有下文,顾盼以为是她心急幻听了,但其实是他无意识的梦呓。
冥潜一路昏昏醒醒,到达医院后,顾盼不知医生打了一剂什么针,他人就完全清醒了,睁开眼的瞬间就寻找顾盼,感受到手心的柔软,他才安心,这时才感觉到手臂上破损ròu_dòng的疼痛。
二人双手上沾染的血迹已经干涸,呈暗红色。失血过多,手很冰凉,顾盼一路握着他的手都握不暖。
二人四目相对,她双眸里有一层惴惴不安的清泪,冥潜想抬手拂去她脸上未干的眼泪,却发现自己满手暗红,只好作罢。又忆起自己昏迷的这一路上都感觉手被什么东西抓着,现在看来那是她的手,抓着血手,她,怕极了吧。
“不害怕?”
冥潜躺在床上,双眸下移又变回四目相对,医生和护士在他左手边小心剪开衣袖。
顾盼理解他的意思,脑袋摇地像拨浪鼓,发出的声音比中了子弹的冥潜还凄惨:
“潜,我不害怕,是不是很疼?”
磕磕碰碰的声音,泫然欲滴的神情,跟她的话违合,冥潜吃笑,但没笑几声就咬起牙龈,忍耐。
袖子上的血干了黏在手臂上,护士再小心还是扯到枪伤,等整条袖子脱下,顾盼才看清原先平滑强健的手臂上这会儿显出一个凹陷的肉坑,就像月球上的月坑。
顾盼见过最可怕的场面就是那年隔着医院白色病房门上的玻璃窗,看春堂躺在里面的病床上背后被插入长长的针头做化疗,她当时的心境跟现在根本无法相比。
顾盼其实记不太清春堂去世时的模样,现在重新闻到记忆中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春堂当时脸上慢慢僵硬掉的表情和手上逐渐冷却的温度又清晰浮现。
这种只能站在病床边的无力感最蚀心,可偏偏每次站在病床前的那个人总是她,她好想把他的伤痛过继一半给自己。
“潜,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
“是你才能让我最痛的时候还能笑出来,别皱眉,好难看。”
顾盼白唇紧抿,一脸严肃,做不到他说的别皱眉,眼睛一眨不眨凝视正在给他治疗枪伤医生,他的手下动作。
她猛看别的男人,即使枪伤让他如何疼痛也抵消不了心里的酸味,捏她手背,闹情绪。
许久后,医生对他说了句英文,冥潜点头应予。顾盼听不懂,但她看见护士固定他手臂的举动就知道医生要取子弹了。
顾盼要看全程,却两眼一黑,是他抬手将她的视线挡住了。
“乖乖待着,不许看。”
顾盼不理,用力去掰他的手,但这男人要是铁了心,顾盼那点小猫的力气根本挪动不了分毫。
贴在双眼前的手带有浓重的血腥味,直冲顾盼鼻腔。
捂住顾盼双眸的手发热了,手掌下沿有液体浸出,她哭了。但没用,冥潜不让她看就是不让她看。
当年老头子去世时,房中只有这小女人一个,她经历过生死,心理比一般女人还脆弱,他不想再让她目睹血腥的一幕,让她的心重新蒙上一层阴霾。
顾盼视线被阻隔,听觉就显得格外敏感,她听到医生拿起工具时与托盘碰撞的响声,也听到钳子在肉里搅动的微弱声响。最后是让人揪心的“咣当”声,顾盼知道子弹被取出来了。
她迫不及待去掰覆盖在眼上的血手,含着哭音哀求:“弄完了,让我看看,我要看。”
重见光明后,顾盼首先就去看他手臂的枪伤,第二眼才看白色铁盘上那枚银灰色,发出血光的子弹。
顾盼神情愤慨,把子弹当仇人。
医生包扎妥当后,又用英文与冥潜交流几句,但他的回答似乎让医生很不满,与其争辩几句后,见说不动他,只能叹气答应他的要求。
医生走后,守在门外的一群保镖陆续进来,架着刚做完手术的冥潜,保护着顾盼离开医院,到达一座清幽的庄园里。
顾盼配合宅子里的佣人将他扶到床上躺好,她心慌意乱,但伺候病人的动作却很熟练。
冥潜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熟练,他觉得很碍眼,不让她做了,将人拉到床上右手搂着她,二人共用一个靠垫,半躺在床头。
他回升的体温让顾盼安心不少,对他的举动有些微词,但现在他受伤了,地位比皇帝还大,自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应该在医院里养伤的,最少也应该待上两三天等伤情稳定后才出院,你看,刚刚医生都不同意你出院。”
顾盼脸颊枕在他的肩膀上抱怨责备,手里翻看他已经清洗干净,没留下一丝血痕的大手,又将他的手放在鼻下闻还有没残留血腥味,却只闻到洗手液的清香。
冥潜抬起她的下巴亲吻,唇齿交缠,顾盼热烈回应,确定这男人真的脱离险境。
冥潜胃口极大,光这样浅尝辄止哪够,嘴脱离唇瓣顺着嘴角一路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