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急切道:“别叫,我是云世子派来寻你的。”说罢,那人拿出了云家族徽以此证明。
“明日子时,云世子会以商谈结盟之事拖住杨王和周肃,连公主换上云家侍卫装等在后门外,自有人来接您。”说罢那人便跳入树丛,窜过墙头,消失在黑暗中。
夜风退了热,夏夜有些凉,入身,入心。
日子入水般静淌而过,她至后门,门外早有人接应,随着那人一路前行,她问:“云世子在何处等我?”
“王城这会儿应有水车进出,你便躲在水车里出城。”那人压低声音回。
连夏停住了脚步,严肃地说道:“我要见云逸。”
“放心吧!等你安全出了王城就会见到世子。”
连夏望着那人健壮的身躯,低低叹口气,道:“既如此,我便不能随你前去。”
“为何?”那人声音透着不耐烦。
“我本就从未打算跟随云世子离去,此番出来只为与他决绝,望他此后两相忘。”
那人闻言,冷哼一声,厉声道:“我的任务就是带你走,今日随不得你不愿意。”说罢,那人便动手欲擒她,连夏早有准备,连退几步,出声道:“你再不走,我便叫人了,到时候你与你家主子都休想走出健康城。”
那人目露凶光,突从后背抽出一把匕首,狠厉声道:“妖女,今日我便替世子灭了你。”
连夏没预料此人竟然存了杀她的心思,那人动作利落地,毫不留情向她刺来,看来是豁出性命也要杀了她。
连夏惊惧地往后急急退,再快,也快不过那人想要杀她的决心。
连夏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耳际却传来嗖的一声,有粘稠的液体喷溅在她的脸上,一种陌生而熟悉的味道——血的味道。
眼前,一只银白色的羽箭立在黑衣人的眉心,那人的眼依旧凶狠,整个人却如泄气的球倒在了地上。
连夏瘫软靠在身后的树上,愣愣地看着,面色苍白,身体颤抖着。
持箭弓那人来到她面前,拿出丝绢擦去她脸上的血迹,嘴盼浮着笑,道:“如果今日你敢随他离去,这只箭便是送给你的。”那人的声音格外冷厉,饱含杀气。
连夏看着他,一张黝黑的,刚毅的,充满男子气概的脸,此刻他笑着,眼睛微微眯着,像一只刚刚捕获猎物的狼。
连夏哆嗦着惨白的唇,说不出话。
“还不回去?”那人捏着她的脸问。
惊魂未定的连夏半晌才找回声音,道:“腿软……”
闻言,他笑得更厉害了,道:“这句话我更喜欢你晚上在床上说给我听。”说完,他将她打横抱起。
连夏勾着他的脖子,不经意抬眸间,却见灯火辉煌的高楼上,杨云洲负手而立,摇曳灯火下,她依然能感到他此刻冷冰冰的眼神。
这个宫里,似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神。
听闻,云逸走时,杨云洲在王城外送给了他一份礼物,当他打开时,脸色难看极了。
连夏想,定是那暗卫的人头。
杨云洲最喜欢将敌人的人头悬挂在他看得见的地方,据说健康城城墙上挂满了人头,远远看去可怖至极,让人退避三舍。
在看似平静的日子里,连夏从王城最偏远的院落迁到了离杨云洲最近的寝殿里。
她在这个王城里没有名分,却是一个独特的存在。
王城里永远都不缺如花似玉的美人,进进出出,或喜或悲,过眼云烟耳。最初趾高气扬的墨姬最后也淹没在在这一波又一波的美人中,消磨了美貌与傲气。
曾经有多张狂得意,他日便会有多落魄失意!如墨姬。
闲来无事,连夏最喜欢躺在这里休憩,四开的格子门,院落里的花瓣被一阵风送入了房间,落在房间的木板上,她脸上,身上,香气萦绕在整个房间里。
偶尔,杨云洲和周肃兴致好时,他们便这般在这里肆无忌惮地燕|好,靡色与风景融合在一起,更添妖娆。
这日,她酣睡正香,一旁,杨云洲和周肃皆着宽大的寝衣盘坐在地板上对弈。
宜阳怒冲而入时,“你把桓儿弄哪儿去了?”她尖声质问,双眼怒得通红。
杨云洲连眼皮都舍不得抬,只淡淡声道:“来人啦!把守门的侍卫拖出去杖毙。”
“你是不是杀了他?”这时的宜阳没有半分美态,整个人都呈现出疯狂的扭曲。
周肃不悦地将手中的棋子一丢,抬眸瞧见一旁犹在酣睡的连夏,嘴角弯起,眼底有明显笑意,他喜欢她此刻被怜模样,仿佛任何丝帛穿在她身上都玷污了她身|体的美。
这座美丽的寝殿本是健康王与美人们厮混之所,自然是美轮美奂。但,在他眼里,这里只因她而美。
“你是不是杀了桓儿?”宜阳流出了眼泪,悲伤的,绝望的,仇恨的,她道:“你早就想杀他,你怎么可能让他做王?”
说罢,她看见了一旁裸|着的连夏,指着她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这个女人给你生个孩子,你就不怕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不是你的种。”
宜阳知道,这个宫里所有伺候杨云洲的女人都在被迫喝避子汤,唯独连夏除外。
说到这里,宜阳哈哈大笑起来,道:“得她得天下……你这个暴君竟然也妄图天下。”
她眼神一寒,忽地抽出一把刀向杨云洲刺去。
不过眨眼间,杨云洲一脚便将她踹飞在地,金贵靴子踩在她白皙的脸上,他睥睨着她,道:“本来,桓儿不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