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圆睁,怒色横生,宛若太古凶煞魔神。周身杀气密布,令人望而生畏,身上道袍无风自鼓,猎猎作响。
此时玉阳完全不像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正道首座,倒像是嗜血好杀的魔头。众人愕然,下意识的对玉阳起了防备之心。
“坐下。”玉玑倒是泰然自若,只是微叹一声,命人抬来一把新椅给玉阳换上后,道:“成何体统。”。一吼声如洪钟,在大殿上回荡开来,久久不散;其中充斥着浑厚罡气,有定心安神之效。
声音灌耳玉阳顿时缓过神来,脸上怒气渐渐消散,围绕在周身的杀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愣了愣神后,对在座诸位草草拱手行礼后,道了一句:“抱歉。”后坐下。眼中的焦急和愤怒,依然不减反增。
“立刻再去调集一些弟子,组成搜索队,以九玄山和凌波城为中心,向八方仔细搜查。”玉玑知玉阳失态是焦急所制,便不再深究,把目光从他身上缓缓收回后,望向那报信弟子道:“如遇到魔人,一概格杀勿论。”。
“是!”那年轻弟子不敢怠慢,行礼后欲转身离去。玉玑看了一眼依然愤愤不平的玉阳,又补充说到:“再多派些人去寻找风师弟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待那弟子走后,玉玑想让玉阳也出去走走消消气,免得他又冲动,便对他说:“师弟,你去看看风灵啸醒了没?若是醒了,带他过来我有话要问。”。
玉阳不言,缓缓起身往大殿外走去......
无边黑暗,如潮水般朝着风灵啸涌来,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想躲逃,却迈不开步,如中定身术一般。
忽然头顶传来一声轻响:“你太弱了。”。“你太弱了......太弱了......”的声音,在他头顶,耳边回荡开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风灵啸心中有些害怕,当即开口问到:“是谁?”。眉宇间的紧张之色又重了几分。
“你太弱了。”此声再次传来,只是这次有点沙哑无力,甚是凄凉。
话音方落,风灵啸右肩上被人轻拍一下,他顿觉肩头湿湿黏黏的。转身就见浑身是血的父亲站在他身后。宽大的右手正搭在他的肩头上,手掌上满是血污。
中指指尖滴落一滴血珠,不偏不离的落在了风灵啸的鞋尖上。
满是怨恨的双目,看得风灵啸汗毛倒立,冷汗淋漓。不等他惊愕大叫,另一边肩头,又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你太弱了。”此声再次从他身后传来,忽远忽近,却有气无力。
吓得他又是一跳,赶忙转身,却见鲁平站在他的身后,轻声语低着:“你太弱了。”,每吐一字,嘴里便会随字吐出许多紫黑色的血沫子来。
“啊!”一声惨叫后,风灵啸猛然惊醒,浑身衣服都湿透了。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噩梦罢了。
虽如此,但那梦太过于真实,以至于许久后,他依旧心惊肉跳。恍恍惚惚间,环视着眼前的一切,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陌生的屋子中。
屋子不大,摆设简单。门后左右两边各有一张床榻靠墙而放。正中处有一张方桌和几棵椅子,上面摆着茶壶茶杯。而方桌的对面,房间深处的小窗边放着一张书桌,上面整齐摆放着几本书籍和文房四宝。
见八荒剑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头下后,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前,见十方秘籍还在,顿悟一切都不只是梦。
“鲁爷爷是真的死了。”小声念叨了一句后,他神智又清醒了几分,同时打了个冷颤。
风灵啸心中泛起一阵失落,更多的是自责和悲哀,还有几丝迷茫。他下床穿好鞋袜,把八荒剑背起,就要出门寻找父亲。
“你醒了。”屋外突然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
风灵啸闻声停下了脚步,眼中满是警惕。细细思索后,发现这个声音有些耳熟,稍一思忖,便发现这是玉阳的声音。
他收起防备,快步来到门后打开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廊,之后便看到玉阳站在大门对面的一棵柱子前。
玉阳微微偏着头,双目刻意的避开风灵啸的目光。
“玉阳伯伯。”风灵啸不由自主的哽咽一声,动了动唇却没吱声。半晌才缓缓吐出三个字:“我爹呢?”。
夜风拂来,吹动玉阳的衣袂,看不清是他藏在屋檐下阴影中的脸颊,此时是什么表情。
面对一个六岁的孩童,要怎么告诉他他的父亲生死不明呢?
又过了片刻,玉阳背过身去,望着回廊外空中的点点繁星道:“你跟我来。”。语毕大步朝前走去。
风灵啸以为他要带自己去见父亲,急忙跟了上去,心中的不安和紧张顿减几分。
玉阳带着他往北而行,穿过了几个小院。每个小院的格局都是一模一样,院落边缘的回廊后,有屋舍四间。屋子皆两两相连,中间处有一道拱门通向院外。
院中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四个角落,种着各类花草树木。正中处地面上,皆有一幅刻画的太极图。幽静中时而有几声清脆虫鸣,从草木中传来。
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道两丈高的拱门前。跨过此门,风灵啸眼前一亮,见自己身处一个广阔的广场边缘。
薄雾如纱一般,贴着广场的地面飘荡。每每有人朝它们而去,它们便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