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便见少女的嘴唇微微牵动了下。永春一惊之下,忙俯身探她鼻息,缓缓尚有呼吸。他心中略慰,忙调息运气,将双掌按在她胸口,令其畅通经脉,且使蛇血迅速流遍全身,直至逼出寒毒,再过一阵,便见少女缓缓睁开双眼,只是虚弱得出不出一句话来。永春这才舒了口气,转首说道:“大婶,她没事了。”
永春笑望着女子道:“这次多亏了我徒弟碧如,如果没有他冒死取血,恐怕我也无能为力了。”
只见那少女朝碧如投来感激的一笑,那雪白的面庞上充盈着笑意,那眉间眼底,是一片软软柔柔的温馨和醉人的甜蜜。这笑容一直深深地刻在碧如的脑海里,令他刻骨铭心。
在孙家经过一番调理,少女渐渐康复,并且能下地走动了。怕路上有甚意外,孙大夫亲自送其返家。一路上,那女子道出了原委,因她经常头晕,按土方法,故此母女前往菖蒲潭摘采菖蒲草,不幸遭遇此劫。
永春刚返回自家园子,便见女儿站在门口相迎,心中一阵惊喜。但见小凤双手一伸道:“爸爸,钱呢?”
“什么钱?”他惊愕地看着女儿,奇怪她为何突然问这事。
“你帮刚才那个女孩看病,难道不收钱?”小凤瞪大眼望着父亲,一脸莫测,“看她的穿着打扮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你不敲记竹杠是傻瓜。”
“敲竹杠是不对的,看病收钱也是应该的,再说我们也是靠它吃饭的。”这时佩珍过来将女儿拉至一边。
“师父不收钱是行侠仗义,我想她们也会铭记在心的。”碧如见师父一家有争议,也乘机上前插话,想让其早点息事宁人。没料到竟惹恼了小凤,只见她怒视着碧如:“我家的事不用你管!”她做了个刮脸不要皮的手势,“不害臊,亲人家的嘴。”
永春听了不由大怒:“小凤,别胡说八道!碧如是一片好心,完全是为了救人。”
小凤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拽开母亲之手飞奔出门。佩珍愣了一下,顿时恍然大悟,于是,转身朝碧如喊道:“碧如!快去追她回来!”
碧如一愕,随即追了出去。永春一脸惊诧,转首望着妻子,问道:“小凤她今天是怎么啦?”
佩珍睁大眼睛,不很相信似的看着丈夫:“难道你真没看出来?你女儿吃醋了。”
他猛然一怔,抬首看着妻子,说:“她还这么小,懂什么。”
“早熟呗。”佩珍朝丈夫投来一抹微笑。永春笑了笑,轻轻摇首,觉得匪夷所思。忽见他深思地沉吟道:“既然如此,那就顺水推舟,让他俩成百年之合。可我们只一个女儿,不知朱家是否肯答允做上门女婿。
”
佩珍想想这也很为难人家,便道:“这事不急慢慢再说吧”
碧如跟在小凤身后,边追边喊,小凤却跑得更快,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出了竹林。只见她沿着一条蜿蜒的山路抬阶而上,很快隐没在一片树林里。碧如追了一阵,已是气喘吁吁。茫然四顾,却已不见小凤的影子。碧如也不多想,自顾沿着小径朝里寻觅。到得林中,见一道粉墙小院,双门紧闭,门上似有匾额,写着“石楼精舍”四字。
碧如怀着好奇,蹑足走了进去。片刻,只见小凤从寺内冲了出来,没提防一头撞在门上,正好被后面追来的一名小僧逮个正着。小凤虽有武功,但小僧手劲厉害,令她无法挣脱,只好蹬足大叫。目睹此景,碧如紧握双拳,大喝道:“快放开她!”
小僧轻蔑地扫了他一眼,漠视他的存在,双手却掐得更紧了,痛得小凤大哭起来。
“放开她!一个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传出去,不怕被人笑话吗?”碧如朝前又挪近了几步。见他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似乎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碧如不由大怒,大叫一声,便抡拳打将过去。那小僧忽然放开小凤,一个燕子翻身跃出丈外。好厉害的轻功,碧如暗吃一惊,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一把拉过小凤拔足就跑。
“哪里跑!”两人刚跑不远,便见小僧从其头顶掠过,很快挡在两人前面。碧如又羞又忿,作出一副拼命之状,“你到底想怎样?”
“她偷庙里的东西。”他轻蔑地望着两人。碧如在旁盯着她,眼里充满困惑的神情;“你偷了啥东西?还给人家!”
忽见小凤将一只苹果朝小僧扔去,厌恶地骂道:“小秃驴,还你!”那小僧轻轻接过,但仍死死拦住去路。这下碧如可火了,突然间拳脚并用,力大招沉,连下杀手,酣斗中蓦地飞出一掌,猛向小僧肩头劈去,这一掌去势奇特,迅捷异常,眼见小僧无法避开。
“住手!”话音刚落,小僧已在数丈之外,碧如暗暗心惊,他定了定神,抬首细观,只见小僧身旁已多了一位鹤发童须的老僧,听小僧称其为师父。碧如心想老僧武功肯定更高,便压下火气,抱拳施礼道:“我们年幼无知,多有冒犯,还望师父鉴谅。”说完拉着小凤夺路便逃。谁知奔出数丈,小凤却恼怒地拽开他,独自先奔,碧如知她脾气,便不再追赶,只听身后传来老僧的声音:“前世缘,天注定。红尘苦,莫回头!”
碧如疑惑地望了他一眼,不明此话是何意,但他却一路嘀咕,牢牢记住了这句话,发誓有朝一日定要弄明白。
走到半路,只见树上传来阵阵蝉鸣,小凤灵机一动便上了大树。片刻,蝉走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