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林衾刚刚还说到阿九,她倒不会记恨什么,只是说确实不明白这两天她与阿九几乎谈不上有交流,阿九为何会突然要与她‘切磋’?我与素鲤也想不透,毕竟阿九一直都是独自一个人呆着,从不与谁接近。”
为何这般突然?朔夜蓦地想起自己昨晚与阿九说的话,不禁用力揉了揉眉心。那孩子对待一个设想竟会认真到如此地步,她究竟是有多想拜时雨为师?
朔夜并不确定自己的猜测,自然不会随意做出回答,但是朔夜的迟疑引起了长盈的疑问。
“或许只是我想得多了,但我还是想问,师姐为何要帮阿九?”
“嗯?”朔夜并不明白长盈为何会有这样的疑问,她自己都还未想到要如何帮阿九,即是说她还未来得及帮,怎可能被人瞧出她有这想法?
长盈说:“以往我们几个即便是有大错,师父要你罚我们,你都是从轻处理。你要责罚阿九那时,虽是姐妹们喊着要你给林衾一个公道,却不至于要你那样罚她,而你却选了最偏激的办法。
我思来想去,只想到两种可能的解释,一是你不想让阿九留下,刻意那样对她,想她知难而退,自己下山。二是你希望她可以留下,你怕她今日犯错会使得大家都恶她,所以你下手如此重不过是演的一场戏罢了。
之前我听人说,你与莺时从山下回来便交代,若有人夜里走到庄园,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你。第二天早上阿九在门口被人发现,当时你是急匆匆赶过去的。阿九昏睡时你交代要好生照顾,听说阿九醒来,你甚至有些欣喜。由此我推想,你希望阿九留下而决定帮她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见朔夜木愣着不出声,长盈又疑问了。“难不成,我全猜错了?”
朔夜摇摇头。“谁留谁走,这事并非我说了能算数的,一切要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但你说的没错,我是想要帮阿九,我与莺时回山的那天,是我救了被野狼袭击的阿九,我说与她有缘,若她能上山,我便尽量帮她。然后她果然走到了这里,但当她开口叫我帮她时,我才发现自己并不知如何帮她。”
“此话怎讲?”
“她不愿告诉我拜师的目的,但师父回来是必定会问这个问题的。若她仍然不讲,或是动机不纯,师父绝不会留她。我所担心的倒不是她不愿讲,而是她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这样说来,阿九那种不愿亲近人的脾性,真让长盈觉得她像是藏着什么事。长盈想了想,说:“她不说便不说,师姐你有自己的方法可以去了解啊。”
“是啊,我怎么给忘了?”朔夜有一种能随意知晓别人记忆、篡改别人记忆的本事,她若想知道阿九拜师的目的,何必要等阿九自己说?虽有些不厚道,却是为了帮助阿九,而非做恶事,思来想去,朔夜觉得这也是可行的。
和长盈的谈话就此结束,朔夜移步至阿九房里,甚至将莺时打发去做一些无聊的事情,仅留下自己和阿九两人。阿九看她的眼神很是淡漠,那样的淡漠并不只是无心搭理,而是更近一种不欢迎的感觉。
阿九回来之后换了一身衣裳,明显是为了将身上那些伤痕遮掩起来。既知道遮掩,却为何不处理那些伤痕好让它们好得更快?
“你为何不擦药?”
“皮外伤罢了,不致命,何须擦药?”
这答话语气中的淡漠更胜于先前那眼神,甚至已然算得上的冷漠。
“你在生气?”
阿九再瞥了她一眼,道:“没有。”
“你是在怪我打了你?”
“不敢。”
阿九说话好似一句一个钉子,钉得朔夜好难再继续往下说。这果真让人有些窘,难怪那位最热情的大婶会因为阿九的冷漠而伤心。话题都尚未打开,朔夜已有了打退堂鼓的念头,她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忽而看见一直搁在桌上的药膏,便拿起来说:“我替你擦药如何?算给你赔不是。”
“不必了。”阿九一把将药膏抢过来。“晚些我自己会擦,不劳你帮忙。”
“阿九……”朔夜真心无语了。“你待人就不能亲和一些?哪怕只一点点?”
“有那种必要吗?”
“当然有!”朔夜很郑重地说:“山上姐妹必须相亲相爱,这是师父常教导我们的事。师父说,能相遇即是缘,有幸成为姐妹更是有缘。缘只可遇而不可求,是以不可去损。你若总这般待人,是伤姐妹之情,你既不惜缘,师父定不愿意留你。”
“什么都是师父……你还真是师父的好徒弟。”
阿九是喃喃自语,朔夜自然听不清她口中讲着什么。但阿九并未讲错,朔夜自小视时雨为亲生母亲,极听时雨的话。莺时尚有不遵时雨的时候,朔夜却从不违逆时雨。时雨虽认为徒弟听话是好事,却也真觉得朔夜是听话过头了。她曾对朔夜讲过,这方面当与莺时多学学,不然终会失去自己的主见。这也是时雨早几年便将大部分主事权交给朔夜的原因之一。
朔夜搬出一大堆时雨讲过的话,阿九快听不进去了,于是说:“若我是你师妹,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若不是,你什么也不必说。”
只一句话,阿九便将朔夜的意思变作自己的意思,不是要为了拜师而改变,而是若要她改变,便要让她先拜师。这是阿九留给朔夜的难题,真是不好解决的难题。
离开阿九的房间,朔夜很有一种挫败感。这山上,她说的话哪有人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