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有几桌没有寿桃也是很让主人家丢面子的事,您说是不是?”
李总厨气的招呼了一声道:“久仰沈先生的大名,你也算是圈内人,你看我们酒店今晚有三场婚宴,三场寿宴,几百桌酒席,所有的蒸箱和炉灶都排满了。再说了,酒店点心师人手本来就紧张,怎么可能再为了这么点寿桃再拨出人手来单做。我也不是不肯帮,这不也是在尽力帮你们解决问题了嘛。”
沈烈自然是也是了解圈内规矩的,说到底,于情于理酒店方肯定是先满足全包寿宴上的菜品点心,他们可没有义务一定要帮戚长安搞定三十桌寿桃,这一点,他也是心知肚明。
一直跟在沈烈身边不作声的棠玉这下总算听明白了,忍不住插了句嘴:“不就是五桌寿桃嘛,这是再容易不过的点心,要是酒店人手不够,我来做。”
大酒店的厨师长拿哪只眼瞧他这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打着哈哈道:“就算来得及做,排不上蒸箱我们也不好端生的寿桃出去啊!我看就不必多事,凑五桌别的点心,我让前厅往后面几桌送,都是来吃酒席的,谁会在意那么多嘛!”
事已至此,李厨师长所言也的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但戚长安心里依旧是不舒坦。老头子的寿宴前前后后都是他一手在操办,虽说沁芳斋送货车遇上车祸也怪不上他,但出了这小纰漏,回家后肯定还是会被他老妈子唠叨个没完。
“要不,我再想想办法,或者去别的酒店问问。”他还是不死心。
“你爹过六十大寿你这当儿子的不在席面上应酬,瞎跑啥!”
沈烈正要拉他下楼,棠玉却突然在一旁接口道:
“不就是没有蒸箱用吗?戚警官,这事儿交给我吧,不用蒸箱我一样可以做出寿桃来。就是有点花时间——”
说罢,少年眨着眼睛拉了拉沈烈的衣袖,可怜兮兮的道:“哥哥,筵席上有好吃的别忘了给我留点儿啊。”
“他行吗?”戚长安转过头向沈烈投去征询的一瞥,后者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随即嘴角浮现一个轻浅的笑容:“相信我,小馋猫不会为了没把握的事放弃一大桌美味的,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下了楼,宾客已差不多都入席了,沈烈随便找了个座位,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便先去主桌向寿星祝酒。他对戚长安的父母有一种特别的感恩,当年他出国学艺,正是得益于他们的帮助才得以成行。
而他最感激的还不是这件事,记得那年他才十五岁,善良而又纤弱敏感的母亲因为父亲的抛弃而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早已搬出去住的唐绎却对此置之不理,最后还是戚长安的父母帮着把人送到了医院,又接济了母子俩好长一段时间。虽然母亲一年多后还是因并发症身亡,但沈烈对曾经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他的人一直心存感激。
望着眼前这位两鬓已经有些花白的老人,沈烈含着笑,轻喊了一声:“戚伯父!戚伯母!”
红光满面的戚中天从椅中站起身来,发出爽朗的笑声:“小烈啊,怎么一个人来?你回国也有一年多了吧,该找个女朋友啦!”
“惭愧,事业才刚起步,所以暂时还没有分身之术。”沈烈微笑着和戚中天碰了杯,诚挚的祝道:“祝戚伯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健康如意,笑口常开!”
“好好好!”戚中天笑着和他对饮了一杯,“长安当年那些要好的同学里面,你算是最有出息的!年轻人好好干!先立业再成家,伯父等着喝你的喜酒啊!”
戚母亲热把沈烈拉下来坐着,笑着道:“小烈啊,回头阿姨给你介绍一个,你说你这样的好模样好人品,哪里还会找不到媳妇!”
坐在一旁的戚长安嬉皮笑脸的凑过来:“哎,妈你怎么光想着帮沈烈介绍?你儿子我也打着光棍哪!”
“去去去,好个没皮没臊的家伙!”戚母笑骂了几句,自己这个儿子她心里能不清楚?平日里瞧着似乎随和的没边没形儿,其实却是头犟驴子,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纯属找抽型。看他这会儿在自己身边撒娇扮鬼脸,要真给他介绍姑娘,保管溜得比兔子还快。
“那妈你也甭给沈烈介绍!”戚长安一边向着沈烈眨眼递眼色,一边搂着自己母亲笑道:“万一给他介绍成了,我却还是没有对象,那我肯定嫉妒得肝儿疼!”
“德性!”戚母又啐了自己儿子一口,这才又回转身笑着问沈烈道:“小烈啊,听说你那黑天鹅店里的蛋糕都贵得不得了!我还想着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怎么送了这么大一个蛋糕过来,那得花多少钱啊?”
“这也不值什么——”沈烈才要张口,大腿上却被人狠狠的拧了一把。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戚长安干的,当下便也毫不客气的一脚踩了回去。坐在他旁边的戚长安疼得一缩,连忙咳了几声这才掩饰了过去。
目光老辣又深谙人情世故的戚中天忙过来帮沈烈解围,“老婆子也真是的,问这价钱做什么,无论贵贱这还不都是小烈的一番心意。”
“戚伯父说的是,今天是戚伯父的寿辰,我是晚辈,该当略尽孝心。”沈烈巧妙的转过话题又和戚长安一家人攀谈了几句,眼见络绎不绝的有人来敬酒,便也礼貌得体的告辞从主桌退了回去。
菜一道道的端上来,却始终不见棠玉的身影,沈烈挑着他平日里爱吃的菜替他留了一些。算着快要到上点心的时候了,便再也坐不住,于是便上四楼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