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里弗赛斯州大街32-1号,新潮酒吧。
目的:依照国际和平组织权限观察各党派主要人员是否存在违法乱纪尤其是涉嫌谋杀等恶性犯罪预谋;友情提示:你同时也是负责公安安全的警察,遇到职责范围内事件不应该擅自不管……”
“怕”得一声合上笔记本,孟大离开电脑前滑动鼠标播放起轻音乐。他怕阿龙闯祸给它新做了个圆形别墅。
当地特有的黄泥做主体,内层开出了七八个可以上下爬动的圆洞,上面围成一圈的高高铁丝网挂满了橘黄色的乒乓球——每个球用粘上了小吸铁石片,它用尾巴击打下来再弹起来定点定位粘住——这个游戏它玩了十几天了依然兴趣不减。
看样阿龙这个小祖宗级的动物得关照仔细点,此物绝非普通宠物那样,能收拾不听话得孩子,还救了自己一命,它是什么来历呢?能不能在某一天坐起来,说出人话,告诉孟大过来自己敬个礼,再帮自己办点事。
孟大碰到的问题,它早就想好应该怎么办了。这是后话,会在适当时机展开。故事是随着情势走的,目前没有它的位置,有了它的位置时,此神灵必定出场,给读者一个新奇、离奇精彩的故事。
再说孟大,对于今晚的酒会,如果说是私人活动,一般他不会参加的,这里的人喝起来跳起来,比东北农村红白喜事还闹腾,男女之间就差火热到就地搭帐篷入洞房了。
酒会?哪有这么轻松啊,就当鸿门宴吧。孟大想好了,做好准备,才乘车前往。
他驾驶着猛士吉普车傍晚时分进来时,店主兼经理布鲁特﹒卡迪尔正在门外挂着一块牌子:“今晚重要聚会,晚上六点关门,换个环境您不会忘了这里,稍作调整盼你明天再来。”孟大看到后心一沉。
卡迪尔除了不时看看手表,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满墙壁的艺术画。他对于孟大的到来没有问候,连起码的招呼都没打。
走在他前面的是两个来自内罗毕的学生。他们边走边讨论着这家酒吧特色的木炭烤龙虾,男的提出来“先来份加入当地香料的红菜汤,再慢慢等待手臂大小的龙虾端上来!”酒红色短款发型的女孩伸手摸了一下憨态可掬的木质侏儒女雕像乳白色的胳膊,“满嘴红菜汤味,大头怪(龙虾)不是烤瞎了!”
“咣当”一声,她转身穿着薄底拖鞋的脚踢在一个圆圆的红水盆上,里面是身下压着少量水宽大身子活动不了憋了一身力气的大甲鱼,身着长长的脖子朝她探了了一下。“山姆……哈哈……你来看看……黑锅盖伸出吸管了……它比你爷爷岁数还大吧!”
“我爷爷胡子比它多……”山姆伸手拍了拍她短得不能再短的一步裙,耸了耸肩,然后扮了个鬼脸。
“大头怪”尖叫传来时,大厅外面遮阳伞下几个当地人在边喝啤酒边看电视,有三对在喝鸡尾酒。
他们抬头朝这里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身子把整个座椅塞得满满的胖子嘟囔着厚厚嘴唇说了话,是乡巴佬还是无聊鬼没人听得清楚。
他胸前湿成一大片,是百威啤酒还是他的汗水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向这边转头时远远就能闻到满足的酒精味道。
“莎娜斯芬,这里更有意义的东西在墙上,你往左边挪两步,我在铁娘子像前给你咔嚓一张。”山姆故意站在了她和醉汉中间,防止这个两百多斤的肉块把恋人砸趴下,自己连先搬动他哪头都不知道。
他长满长长汗毛的粗腿看着和中年非洲象没有太大差别。
他靠近那个古船做成的长长餐桌时,看到孟大手里端着一杯冰水,朝这里看着他。他向孟大微笑了一下——既是对这位警察的示好,更是为自己野蛮女友的表现抱歉。
“笨笨,我要照下她脖颈上大个头的珠宝,”莎娜斯芬向着儒雅微笑的临时政府女总统崇敬地看了一眼,然后在自己修长的脖子上用手绕了一下,接着翘起脚后跟,“你明白吗,把光圈调小,把她突出。”
“低点,再低点,仰角,能不能比猴子聪明点!”随着她公主般短促命令,他哈着腰抬着头对着相机窗口找角度。
莎娜斯芬故意摆出一副天真可爱样子向远方看去时,她看到的是醉鬼胖子愤怒的眼神,接着听到了对方棕熊般的叫声:“你是灰党,不能玷污她的神圣。”
“你连非党都说不清楚,赶快转到你喝酒的平(频)道去!”她又恢复了刚才的刁蛮任性。她看到了对方举起手里吃剩的“大头怪”。
上面黑乎乎的,鲜嫩的碎肉块还粘在他手指夹缝里,带着信子的怪头在他肥大的手掌里正前后挥舞锁定靶心。
目标就是她,也很容易集中墙上高达一米的铁娘子肖像。
龙虾头变成黑黑一团扔了过来了,莎娜斯芬“哇”地一声伏下来身子——她是清醒的,而怪头来自一个中度醉酒的胖仔。
物品飞进自己两三米范围内时,孟大左手按住坚硬的古船边缘抡起左腿来个横空直踢。
那团黑乎乎的肉器被皮靴定点定位踢进醉鬼身旁荷花池里,激起了团团水花,地面上留下了几点带着冒着酸甜味道的酱汁。
眼前的场景都在布鲁特不露神色的眼睛里,他拿起吧台暗格里的铃铛轻轻摇了几下,门外铁丝网下面门房里四个穿戴保安服的粗壮保安跑了进来,照进大厅的金色阳光正照射着他们标准站立的身影。
他们没有一个人出声,都毫无表情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