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英才那拳脚才叫来得快,他一脚踢飞了温加手里的枪,可温加也真不是吃素的,晃着罗圈腿跳起来,就来了一个“金环套童子”,想用双腿夹住英才,英才一个跟斗翻到温加身后,拎起温加的领子就卖了一个大麻袋。这温加身子一缩,来了个“金蝉脱壳”,把那上身的外衣脱了,英才倒背了个空。英才心想:“好小子,也算是有两手吧。”一来二往在这楼上就打起来了。二楼的过道楼板,都是松木板搭的,就听整个小楼嗵嗵作响。英才想起师父的伤,不免有些着急,他手脚动作加快,温加渐渐有些招架不住,直往后退。这时,英才拿脚一踮,本想跳起来給对方一个剪刀功,没想到脚下的楼板不知是节子过多,还是用力过猛,这楼板忽然断裂,就听着“啪嚓”一声,英才从二楼的楼板的裂缝中掉了下去。温加这个高兴啊,趴在二楼栏杆边上往下看,边看还招呼着楼下的打手们:“快去看看摔死了没有?”这边话音还没落,英才双手撑着楼板一个鹞子翻身,对准温加的位置,两脚扭住温加的头,使劲向前一甩,那力量用得真够大的,温加根本没有机会去躲,身子顺着向前就从二楼向下飞了过去,“扑哧”一声砸在水井的石檐上,那半个脑袋就势进了脖子里,再也没动弹。那些温加的手下,原来还楼上楼下地看热闹,这回温加摔下来了,可不得了了,总算这些喽啰还忠心,过来几个晃了晃,背着他就跑,边跑还喊着:“温公子被人打死了。”英才双手一松,轻轻落在一楼的地上,然后双脚一弹,轻轻地翻身又回到二楼上,看得楼上楼下的人们都惊呆了。英才拍打着身上的灰土,整整头发,自言自语地说:“就他这功夫,还敢摆擂练武?”刚才这一番打斗,老镖师都看在眼里。他对英才和那三个孩子说:“贼人已死,危险将至,此地不可久留,我们必须马上离开。”随后几个人叽哩咕碌地跑出客栈,在楼下柜台前,英才还没忘了对老板说一声:“给你们添麻烦了。”
老镖师带着英才和那一男两女几个孩子,匆匆向人多的地方走去。忽然,看到有一辆马车停在大街旁边的小巷子里,“快上车,危险!”有人在向他们喊着话。英才师徒一看就愣住了,这不是同住在南北客栈里的那两个金发碧眼的俄国人吗?那个男人大概有四十多岁,穿着灰色的双排扣大衣,裤子缝上有一道黄条。他一手拉着缰绳另一手向他们招呼着。英才见过,那服饰是俄国铁路职员的标志。旁边坐着的女人年令也不小了,她戴着大的卷边草帽,穿着亚麻布的连衣裙,手里还挎着一个篮子。他们赶的这种四轮马车只有俄国人才用。这两个人着急的说:“快上来,快上来。”师徒二人相视一下,再没有考虑的时间了,师傅对英才示意:“快,上车,上车。”把那两个女孩和小跟班的抱到马车后面,英才扶着师傅也上了马车。“驾,驾,”听他们讲话,这俄国男人中国话说的特别好,连赶车都用中国话吆喝。他边走边安排:“你们几个钻到毯子下面,千万不要说话,好吗?”他又回过头来对英才嘱咐道:“你们两个大人,是我的工人,记住。”然后扬起鞭子,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到了镇口。几个哥沙克骑兵拦住了马车,他们用俄语交谈了几句,有一个少尉挥挥手,客客气气地把他们放走了。俄军跟本就没看车上,可毯子下面的三个孩子,吓得那个哆嗦,整个马车都晃起来了,亏得人家俄国夫妇镇定,要不然,非出大事不可。
这个俄国人叫罗曼诺夫,他的夫人叫罗曼诺娃。罗曼诺夫是个蒸汽机工程师,他向英才和老镖师解释说:“我反对****,****就像···,就像今天被你打得那个坏小子,所以我被判刑,被流放到西伯利亚来了。”他又接着说:“这条中东铁路,”俄国人管满洲里到大连的铁路,叫中国远东之路,“需要修理火车头的人,我和夫人就来这里了。我的夫人是个医生···”这时他的夫人指着老镖师说:“我看他需要治疗。”英才一看师傅的脸色蜡黄,豆大的汗珠直冒,罗曼诺夫提议:“先到我那儿吧,就在前面不远的火车站。”老镖师看着英才:“那这几个孩子呢?”说巧,那就是巧,黑家窝铺的一个猎户赶着爬犁迎面过来了,英才喊着他:“快快,把这几个孩子送回家,一定要穿过山上的林子回去。”那个小跟班吓得晕了过去,到这会儿还没醒过来,两个女孩儿也像傻瓜一样呆头呆脑。“真给我丢人,”英才气恼地说。他们看着,爬犁很快就进了林子。老镖师劝着英才:“你先回去吧,我没事儿。”英才摇着头,对师傅说:“我哪能放下师傅不管,我必须陪着你。”这时,哗哗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不知是何人,反正又来了追兵。
这回来的是金寿山的马队,一看左肩戴着红白兰条袖标,就知是为俄军服务的花膀子队,英才顿时紧张起来。过来五六匹马,围着马车直转悠,看到赶车的是俄国人,马上就拉开了距离。一个能讲俄语的骑手,向罗曼诺夫客气地说了几句话,又指着英才他们俩问了问,然后大队人马转身向北疾驰而去。
罗曼诺夫夫妇住在车站后面的小木屋里,房屋有两间,收拾得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