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一原本是二十一世纪的,刀老六那拨人又是见面就打打杀杀的类型,所以从严格意义上讲,这回才是自己首次与“本地人”好好交流,所以童珄的心不免有些怦然,况且,还是两位窈窕的姑娘。童珄深深吸气,调整好内心的紧张,开口了:“我叫童珄,很高兴认识二位姑娘。”
“嗷。”白虎抬起了头,问了个好,又继续歇着了。
晶水兰眼前一亮,貌似对白虎有些兴趣,问道:“你的奴兽蛮漂亮的,它跟了你几年了?”
“它叫卡娲伊,小名是小娲。”童泩顿了顿,疑惑地说道,“可是,我并不太懂你说的什么奴兽。”
“奴兽啊。你不知道吗?就是‘奴隶’的‘奴’。”
“不是的。”童泩摇头,相当淡定的回答道。
啪嗒!哗啦哗啦……
那是茶碗打翻,且茶水流出的声音,大堂内的议论声也忽然变大,气氛在刹那间绷紧!就在这时,另一桌的一个壮汉开口了:“小兄弟,你刚才说什么?”
显然,大堂里的其他客人们都密切关注着这一桌的谈话。
“我说它不是奴兽。”童珄虽然感觉到有些异样,却还是缓慢地复述了一遍。
呲楞!呲楞!呲楞!
好几桌的人同时拔出了随身佩戴的武器,各类刀、剑、锤、斧上的银白反光,吓得童珄小脸一白,全身绷紧,丝毫不敢有任何大幅度的动作。趴在一旁休憩的白虎,警觉到了异变,猛然弓起身背。它露出的两颗锋利獠牙,不停晃动的尾巴,双眸里涌动的赤红,还有胸腔里的低吼,都仿佛宣示着它王者的尊严!
“小子!你可知我们人族与那喧嚣禁林里的兽类,乃是死敌!它既然不是你驯服过的‘奴兽’,那我等今日势必诛之!”那位壮汉大声吼道。
另一位身材高大的人,紧了紧手里的斧子,抛出来另一个问题:“又或者说……你!也并非我族!”
此话一出,抽出的兵器又多了十几柄——方才还是享用美食的圣地,只因童珄的三个字,就霎时成了弩拔剑张,一发千钧的局面。这是童珄和那位问话的少女始料不及的。
额角的汗珠已经滚落至颔,童泩深吸一口气,故作淡定——
“噢,在下惭愧,由于不知此地言辞习惯,大概是引起了什么误会。”童珄说着,还面带愧笑的朝周遭示好,“这白虎十分温驯,在我的家乡,我们称之为‘兽宠’。我们之间的误会,定是说法不同而已,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众人不语。
童珄感觉说服力不足,又连忙用手去抚摸小娲的头颅,一边摸一边笑道:“赫赫,你们看啊,它真的很温驯、很乖的!只要……啊!啊!啊!”
“呀!”惊讶声四起。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童珄试图证明它的无害,小娲却猝然扭头,张开血盆大口就咬住了童珄的手、和小臂的大部分。这使得在场的所有人都身体一震,向后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啊!兽——族——杀——人——啦——”之前侍奉过童珄的店小二,因为胆子太小,见到这样的情况,竟然直接跌坐到了到地上,还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仿佛他才是被咬的倒霉鬼。
童珄也被吓了一跳,第一个瞬间曾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沦为虎口下的亡魂,但下一刻,却发觉手臂只感觉到了湿暖,分毫没有疼痛——原来!小娲不过是将他的手含在了嘴里,没有真正的咬下去……只是那张嘴的“狂放”与咬合时的“粗暴”,作为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骗过了在场的所有人。
那些手持兵械的大汉,作势就要冲上来斩杀白虎,营救童珄。
“慢着!”童珄摆动着另一只胳膊,连忙叫停,“冷静!冷静!”
接下来的几幕,令大堂内和二楼观望的其他人,都感觉被戏弄似的,甚至有些恼怒:童珄很费力地想把手抽出来,小娲却任性地不松嘴;童珄很努力地赔笑着解释,却又猛地被扑倒在地;童珄很无奈地推开小娲,小娲却一个轻盈的跳跃,坐在了童珄的座位上,双手像人一般搭在桌面上,一脸无辜。
“呃……那个,各位见笑了,我家的兽宠自幼有病,一遇到紧张的情形,就很容易发病的。我都习惯了,哈哈哈……哈哈哈……”童珄苦笑着站起来,拍着屁股。
可是,童珄说这话时,是全然忘了小娲是能辨人言的。
扑通一声!童珄再一次跌下去,这次却是脚踝被虎尾巴卷住,拉扯而倒的。
“哈、哈、哈、这兽宠很可爱吧。你们说的什么‘喧嚣禁林’里才不会有呢。”
“您——没事儿吧?”那位吓得跌倒的店小二,这时已经站起来,望着摔得滑稽至极、笑得勉强至极的童珄,“您的兽……宠,还真是挺有个性呢。”
“是有一点儿,不过,我能驾驭住的。它现在只是跟我闹着玩儿,平时它最喜欢这么玩儿了……”童珄迎着笑脸,竭力让这句话显得更带信心一些。
看了这么一出闹剧,众人的议论声又渐渐起来了。
“你们怎么看?”
“我觉得这样放过不妥啊。”
“我也没听说过兽宠。”
“诶,大哥你知道兽宠吗?”
“并不。只是,字面意思上来看,倒与‘奴兽’相差不大。”
“我觉得吧……可能真的有病!”
“你说人还是那只老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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