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过去,终于,桦离萧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双手,无力地垂落......
“来,来呀。”冥冥中,一个晦暗的声音在嘶哄着。
魄冰熊动了,踏着血腥而来,
它一声低吼,竟是将头对准了桦离萧!
嘭!
一声闷响过去。
桦离萧再一次地撞击在白“墙”上,这次,是真的出现了伤口,在他的胸口处,血早已将他胸前的衣襟染红,看起来十分的狰狞。
他的眼睛无神,像是被摄去了魂魄一般。绞心的疼痛早已把他淹没,无力呻吟。
好一会,他从“墙”面上缓缓落下,双漆跪地,而后又趴在了地面上。
让我昏过去吧。这简直是此时他的“奢望”。
疼痛感蔓延全身,那种疼痛几乎已经无法用语言去形容。
“怎么,坚持不住了?”声音响起,没有嘲讽,依旧冷漠,古井无波。
痛感几乎让他无法思考,连神经都在刺痛。但他还是隐隐听到了冰弦的话。
意识混乱间,他什么也不去想了,只是内心有一团莫名的火,在升腾,在燃烧。
它的名字,叫倔强。
“呵呵,看,看不起我,你是不是在看不起我!”桦离萧低哄着,挣扎起身。
任凭鲜血如注般滴落,任凭全身的苦楚还在蔓延,他都不曾再倒下。
“来,来呀...”
魄冰熊再次出手了,这个种族本就无情,何况是被一个更冷漠无情的人控制。
这一次,它所流露出的,是它真正的实力。
在它的掌上,冰雾缭绕,冰霜此起彼伏,最后,化作了一根丈许长的冰锥。
魄冰熊也终是在此时爆发出了一个感之境高手所拥有的真正梵魄波动。
它直立起来,手握冰锥,朝桦离萧飞扑而去,掌中冰蓝之光暴动,凝结与冰锥上,让它更加坚硬与晶莹。
它这是......
噔!
金属撞击的声音突然响起,前面,好像还伴着一声隐逸的闷响。
桦离萧...
他早已无力言语,四肢垂落着,血在流淌。
他的头耷拉着,用余光瞄着离他有几尺远的地面。
是啊,他悬空着呢...
他被那头熊生生地用冰锥钉在了“墙”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魄冰熊从墙上放了下来。
魄冰熊将刺穿他的冰锥一点一点地从他的胸口处拔了出来,冰锥的末端,染成了血红。
他,似乎已经痛的麻木了,仰着倒在地上,惨然地笑着。持续的痛让他无法思考,他只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腥,连眼瞳都要被红色所浸没。
“只要再站起来,便算你赢。”
“如果痛得站不起来了,便永远地倒下去吧。”
......
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
桦离萧的血,像是流不干的一般,如今竟将他周围方圆数丈的地面染红。
“看,你的血,你所谓的血还在流,你所谓的痛还在不懈地持续,你,也在被不停地折磨,你,还想在原地逗留多久?”
桦离萧早已恢复了一丝清明,残念不断,他,好像真的习惯了所谓的“痛”。
痛,不过是一次历练,不过是一次折磨,懂得痛才会懂得珍惜。痛,是人生的馈赠,是对坚持的歌颂。
唯有弱者,才会惧怕痛苦。
他在那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也懂得了很多。
比如母亲临走前,那满足的微笑。
父亲在生死间为他挡下那致命的一刀时,脸上的幸福。
痛,往往滋生着另类的快乐。
我,我还没死,我,还有大仇为报,我,还想成为主宰天地的强者。我还在挣扎,为了一切在挣扎,在不顾一切地活下去。
既然如此,我便不会屈辱地在这里残存下去,我,便不会为了痛苦在这里长吁短叹......
我,一定能,站起来!
又一个时辰后,他已双膝跪在了地上。
又一个时辰后,他已单膝直立,双手撑地。
他缓缓地站起来,忍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剧痛,支撑着自己,也支撑着属于自己的不屈。
他的双腿,在剧烈地颤抖着...
他的血,依旧在滴落...
但,他终是带着他的顽强,他的倔强,在血泊中,傲然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