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连忙说,“我想量量体温,这会儿好像不烧了。”
萧云溪利落地起身,把床头柜的体温计递给她,“你躺着别动,我去准备早饭。”走开了几步,他忽然折回来,“你要听话,就算体温恢复正常,也要让我带你去看医生。”
“好。”鹿尘微笑着答应他。
“这才是乖孩子!”听她如是说,萧云溪放心地下楼去了。
过了一会儿,电子体温计响起嗡鸣声,鹿尘拿起一看,379度,还是有些低烧。她静静地躺了十多分钟,终于决定起床。感冒初期的头晕和浑身酸痛,让她穿外套和运动裤的动作变得十分缓慢,一身衣服穿好,用了不少时间。
慢慢下了楼,鹿尘踱到了大门,手还没扶到门把手上,萧云溪已风驰电掣地跑了过来。
“戴好帽子,围上围巾,免得再被风吹。”他帮她穿戴停当,又眼疾手快地拿过一把雨伞,“走,我陪你去上卫生间。”
“得个感冒而已,你弄得我好像生活不能自理似的……”鹿尘说,“你继续做饭,我很快就回来。”
“外面路滑,你一个人真的可以?”他把她当成婴儿般呵护,“不行,我不放心,走吧,这又没什么丢人的。”
一番拉扯之后,鹿尘妥协了,乖乖地由萧云溪扶着出门,然后他像卫兵一样守在公共卫生间外面,被街坊看见调侃他也不在乎,同时还能坦然应对。
等她出来,两人往回走着走着,他忽然问:“我是不是第一个陪你去卫生间的异性?”
鹿尘仅有一个念头就是找个地缝钻进去,哪里有心思给他答案。
萧云溪自顾自地感慨:“要是你觉得别扭,就狠狠骂我两句。或者,想一想我是个病人,所以做出什么奇怪的事都有可能。我不懂怎么让你喜欢我,说不定用力过猛,你要是生气,可千万别忍着,好吗?”
鹿尘心里一动,没说话,只轻轻地牵住了他的衣角。萧云溪先是一愣,随即开心地笑了,他举着伞往她这边大幅度地倾斜,自己的右肩淋湿了也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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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医生的路上,萧云溪的手机响了。他正在骑车不方便接听,就让鹿尘帮着先接通开了免提。扬声器里,是小学校长王和平的大嗓门:“萧老师啊,今天下午的美术课你要教什么?和我提前说说,我好让孩子们做做准备。”
鹿尘微怔:他去学校代课了?什么时候的事?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过会儿再问他吧……她一手抓紧他的外套,另一只手把手机举到了他嘴边。
萧云溪想了想,说:“王校长,今天我教孩子们素描。纸笔我这里都有,下午一点半上课吧?我带过去。”
“那就好,那就好!”王和平感叹道,“你和小鹿都是我们的小太阳,谢谢你们!”
“不客气,教孩子们画画是我的荣幸!”
“好好好!那咱们下午见!”
鹿尘想挂断电话,萧云溪却冲话筒喊了一声:“王校长,您怎么知道小鹿现在和我在一起啊?”
王和平显然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他说:“萧老师,我不知道你俩在一起……我的意思是,你和小鹿一样,都是一直在帮我们不图回报,像太阳光照在人身上那么暖和!”
“谢谢您,王校长!”萧云溪得意地笑着说,“这是我听过最舒心的比喻!”
不一会儿,自行车稳稳地停在了卫生院门外。萧云溪锁好车,等鹿尘一起进大门,却左等右等不见她动静。“怎么了,小鹿?是不是晕得厉害?”
“云蕾姐千叮咛万嘱咐,叫你别太累,你去学校代课教美术怎么不告诉我?”
萧云溪听得出鹿尘有些生气,他连忙解释道:“教孩子们画画,是陈大夫给我的建议。我不是临时起意,这是件好事,不会影响我的病情。”
“我知道是好事,但是云蕾姐的托付在先,我不能任由你白天晚上不停画画,消耗自己……”
“如果需要跟我姐报备,我可以立刻打给她!”
“谁都不会限制你的自由。”鹿尘转而又说,“我明白,你把画画看得像生命那样重要。可是你自己的健康,不是更重要吗?”
萧云溪肯定地答道:“对,小鹿,我就是惜才如命的人,不是钱财的财,是人才的才。人才就是那些孩子,他们对新知识渴望的眼神,就是我最好的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