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见,没想到表妹已经出落的这般美丽动人!远在边关的祖父见了肯定高兴!”
“表哥!”芈凰曼眸微瞪,微讶地看着对方,问道,“你什么时候回的京,我怎么不知道?”
孙叔敖闻言面色惭愧地道,“就在表妹三年前出征后不久,大王感念我孙侯府世代为国镇守边关,遂招我回来。不过那时表妹才刚到选城,祖父嘱我切莫告诉于你,以免你两头担忧。”
是的,她想起来了!
司书她们收集的那本册子上的信息,的确有提到一句,“公主出征后不久,楚王称为孙侯府留一血脉,遣世孙孙叔敖归。”
当时她根本没有注意,只因为她现在的记忆很多时候还停留在前世的历史上,只记得大概两年之后,外祖和表哥被召回楚都,全家被判了通敌之罪,满门抄斩,然而当时的她只是从他人的口中最后一个得知这一消息,而后不久她就被最信任之人出卖给芈昭而死。
芈凰还想再问,可是又一声大笑远远传来。
“我说你不会怕了吧!相哥哥等了你一上午,准备一雪前耻!”
只见来人大笑着打马上前,骑着土佐骏马说道,声音粗犷,五官硬朗,浓眉大眼,一身紫金银线编织的白虎武服,后披熊皮大披风,不过二十二三岁的年纪,看起来阔朗大气,不拘小节。身后七八个仆从紧紧跟随,一到四人近前齐齐翻身下马,动作划一,颇有章法。
这个男子叫叶相如,是已然半隐退的前老司马的孙子,别看他的名字取的这么斯文,但是从上书房学堂起,就是个不爱读书,只爱满世界找人比武赛马的,但是他的武功也好马技也好,却一直不算顶好。上个月在东湖郊外的赛马场刚刚才又输了整整四千两银币给子琰,还赔上了一匹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土佐王马,丢了很大的面子,见了子琰就时刻不忘翻盘。
若说整个郢都还有谁敢不惧子琰,这般大小声的,恐怕就属他了。
含笑扣住芈凰的手,暗暗握了握她的手心,若敖子琰轻笑问道,“公主,有人来给我们送新婚贺礼了。你说本驸马是收还是不收?”
芈凰笑了笑,看着某个从不知厚颜为何物的男人,莞约回首笑问,“叶公子一番眷眷心意,驸马会不收吗?”
如果说司书那声“驸马”尉贴了子琰求一下午婚而不成的所有郁闷,那芈凰这声“驸马”简直就是抚平了他这十一年无声的所有等待。
仿佛仙乐一样动听。
欣长的羽睫上下翻飞,眼里却只看的到她一个人。
若敖子琰雍容一笑,微微颔首,“果然还是公主最懂我,本驸马正愁囊中羞涩,这礼只好多谢了。”
冰锷寒彩的玉颜更加光耀四射,仿佛这秋日的骄阳一般,照亮了芈凰的整片天空。
芈凰杏眸婉转,臻首微垂,只露出从乌黑的发尾到颈项的一截细白优美的曲线,在心底暗骂了一声,若敖子琰,你这个天下第一厚颜,这么多人看着呢!
还能不能有点楚国第一公子最基本的矜贵?
笑的明眸皓齿的芈凰,一身白海棠花瓣蓝衣拽地长裙在绿野间随风拂动,显得娇媚动人,垂首的样子是那样的顺从,与她旁边的男子更是相得益彰,极为相配,看的一旁的叶相如眼前大亮,摸着大头纳闷道,“这真的是长公主吗?三年不见,我怎么发现竟变得这般好看。”
芈玄也是温柔地一笑,点了点头,“今日的大姐,仿佛变了个人,果然有了姐夫的照料后变的更好。”
“还是皇妹会说话,”若敖子琰目光微沉地瞥了一眼叶相如,拉着芈凰往赛马场而去,“公主,那我们先走一步吧。”
叶相如本还想问问芈凰这三年抗击庸国的事,“喂,我说你们走的也太快了吧!喂,给我说说庸国战场上的事情吧,西土庸国的人厉害吗?是不是没有我们楚国厉害?”
“喂谁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叫的哪个阿猫阿狗,凰儿,你说是吧?”走在前面的若敖子琰状似生气地低声说道。
芈凰却没有答应,她们这些没有依靠的芈姓公主,在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眼底,不就是当阿猫阿狗一般随意戏弄吗?
“喂,我说,走那么快干吗?”叶相如一直牵着马在后面急追,后面的叫喊声越大,二人脚下的步子极有默契地跨地越大,不一会距离拉的更远。
待他们三人先行,孙叔敖才看了看身边从头到尾笑的一脸温婉的芈玄,道,“玄表妹,我们也走吧。”
芈玄微微颔首,“好,叔敖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