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鹰见董卓次次都急着抢功,更是心生鄙夷,阴阳怪气道:“董将军上次引兵一万五千都未能全歼五万贼军,如今敌军有十万,还是不要犯险的好!请将军不会误会,末将完全是出于对将军的关心罢了!”
此言一出,除了董卓直属的两名司马外,其余众将一齐露出不屑之色,有人还轻轻冷笑了一声。
董卓心中大怒,看来这些人确是对自己心生不忿,这个面子更加丢不得了!
他强压怒火,上前一步道:“多谢鹰扬校尉的好意了!卢将军,本将知道兵力有限,请准许本将只领本部兵马五千人出战!若不得胜,誓不回营!”
他手下两名司马均是他在河东太守任上的部下,两军共五千人,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嫡系。
他扭头瞪了一眼南鹰道:“请南校尉放心!本将只领五千人便可,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也只怪本将的命不好!”
南鹰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贾诩焦急道:“董将军怎可意气用事?区区五千人去追击张宝十万大军,这不是?唉,总之是不妥!”
董卓差点暴跳如雷,奶奶的!一个个是真的瞧不起老子了!那姓南的小子只带五百人去攻两万人,你们却个个对他信心十足,怎么换成本将便仿佛去送死一般。
他大喝道:“休要多言!本将必要一战立功!否则岂不是令那些后生小子们瞧不起我们这些沙场老将了!”
卢植见董卓炯炯的目光直视而来,只得勉为其难道:“也罢!本将也不好太驳了仲颖的面子!你便领本部人马前去吧!不过务必小心,看到形势不对便要立即撤回!”
这一番话看似好心,听到董卓耳中却无异于针刺一般,他口中哇哇大叫着,旋风般冲出帐外。
不一时,只听帐外人喧马嘶,大队人马的如雷足音便渐渐远去。显然是董卓已经急不可待的想要立功示威了。
卢植木无表情的挥了挥手,众将一齐悻悻然的退了出去,突然卢植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北军中侯、鹰扬校尉、护军司马,请三位留步,本将有事相询!”
眨眼间,帐中诸将走的干干净净,只余贾诩、南鹰和高顺三人。
卢植深深的瞧了一眼南鹰,叹道:“鹰扬校尉,本将生平,从不向人道歉,更极少谢人!今日,本将却要对你破一次例!”
南鹰一愣,连忙摆手道:“将军大人!其实末将才应该为了当日的狂傲向你致歉才对!所以,你我当扯平了吧!”
“好!一言为定!”卢植大笑道,“狂傲吗?不过你确是有狂傲的本钱!”
“将军!”贾诩疑惑道,“您应该不是只为这点小事才留下我们的吧?”
“当然!”卢植的眼睛突然爆发出一丝精光,“贾文和天下智者,果然名不虚传!卢某今日领教了!”
南鹰和高顺一齐愕然,卢植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呢!
只有贾诩微微低下头去,口气谦恭道:“将军夸奖了!其实贾诩今日所作所为,也是公私两便,更是为了要替将军扳回形势啊!”
“而将军您!”他抬起头来,露出诡异的笑容:“您的配合也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所以说,你我彼此彼此罢了!”
南鹰终于忍不住了,他叫道:“你们究意在说什么呢?恕末将愚钝,却是连一个字也听不明白!”
高顺也一脸茫然的点了点头。
贾诩轻轻一笑:“好吧!让我收回之前所说的那番话,重新来分析一下形势吧!”
“黄巾军的撤退行动应该没有诈,他们确实是退了!但是关键在于,他们的撤退动机!”贾诩瞧了瞧卢植,“张宝、张梁都不是笨蛋!他们会傻到用十万战力低下的乌合之众来攻打兵强马壮、粮草丰足的甘陵吗?答案显然是不可能!换成野外作战,他们或许会有这份勇气!”
卢植含笑点头:“不错!确是一语中的!”
南鹰有些明白过来:“你是说,他们主动放弃巨鹿,是要制造出粮草不济、军心浮动的假象,诱使我军离开坚城,展开野外决战?”
“没有那么简单!”贾诩摇头晃脑道,“他们北撤的线路之上,全部是他们的据点!你说我们是分兵攻打呢?还是置之不理呢?”
“这个嘛!”南鹰苦思道,“分兵攻打怕是不妥,我们的兵力本来就少,只是胜在精锐,这如同将握紧的拳头一根根手指的松开,肯定不是上策!”
“但是不攻的话!”他苦恼道,“那么我们岂不是在追击路线上多出了许多钉子,他们会不断袭扰、打击我军漫长的补给线,这可就更不妙了!”
“孺子可教!”卢植和贾诩一齐欣然低呼道。
“所以,当我军追杀他们之时,便已经中了他们的圈套!”贾诩冷笑道,“河北可是他们太平道的老巢,相信待我军连续苦战之后,一支以逸待劳的兵马便会在中途从容伏击我们,而退却的张宝大军也会在同一时间返身杀回!如果这样,你说我军会是什么下场!”
南鹰的冷汗一滴滴流了下来,嘶哑着声音道:“我军只有全军覆没!”
高顺也骇然道:“那么我军应该如何应对呢?总不能放任他们退回老巢后重整旗鼓吧!”
“当然不能!”贾诩傲然道,“最好的办法就是,他打他的,我打我的!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