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苏子衿莞尔扬唇,轻声道:“燕夙今儿个离开之际,给了子衿一瓶伤药。”
说着,苏子衿看向身后的青烟,吩咐道:“拿上来。”
“是,主子。”青烟应了一声,随即毫不迟疑的,便将一个瓷瓶递到苏子衿的手边。
苏子衿指了指对面的墨白,便笑道:“给国师送过去罢。”
青烟点头,随即上前几步,将瓷瓶递到墨白的面前。
墨白微微一愣,心下倒是生出了几分不是滋味的意思。
要说墨白,其实也算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他自来便有慧根,又加之是墨家命定的钜子,所以一直以来,都是被人仰视着。
在寺中度过的那些岁月,主持说他尘缘未尽,便安排了他去做疆南国的国师,所以,他一路上走来,倒是没有丝毫阻碍,更是被奉做神明。如今瞧着苏子衿这一副想他尽快离开的模样,生平头一次,墨白的心中,起了一丝计较的心思。
这丝计较,让墨白不禁有些诧异,他清醒的知道自己的心思,可又清醒的想要去试一试
“国师大人,”青烟垂眸,提醒道:“伤药。”
不过一瞬间的事情,墨白已然回过神来,只见他悠悠然一笑,接过青烟递来的瓷瓶,道:“多谢郡主。”
苏子衿点了点头,正打算让墨白将无影水交出,不想,这一头,司言却是清冷抿唇,凉凉道:“国师大抵也可以离开了。”
苏子衿闻言,倒是也不感多么意外,况且司言所说的,正是与她想法一致,所以轻笑一声,苏子衿便接着司言的话,道:“国师离开前,记得将无影水与子衿。”
苏子衿的话一出,墨白不禁挑起眉梢,原本他以为苏子衿应当不愿将无影水的事情告诉司言,所以方才才下意识的含糊其词,帮其遮掩,可没有想到,苏子衿对司言的信任,竟是这样的深,深到这等子心思,都可以毫不隐瞒
抛却心中的念头,墨白便垂下眸子,好半晌,才淡然道:“郡主不必忧心,墨白虽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辈,但至少在信誉上,还是有些讲究的,再者说,郡主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也算是救了墨白一命,墨白自是不会背信弃义。”
说着,墨白微微拂袖,携着烟尘滚滚,飘然离去。
身后,苏子衿桃花眸子有幽光闪过,脸上的神色,竟是有一瞬间和墨白那悲天悯人的模样,极其相似!
很快的,苏子衿便随着司言一起坐上了长宁王府的马车。
一上马车,苏子衿便觉得司言着实是个心细如尘的,他大概知道她畏寒,便专门备了炭火在马车之内,以至于苏子衿进去的时候,只觉周身温暖,寒气渐消。
微微一笑,苏子衿便打算将大氅解下来,只是,她才抬起手,司言便已然凑了过来。
在苏子衿没有反应过来之际,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已经落在了苏子衿的脖颈处,他沉默不语,面色依旧淡漠的看不出一丝情绪,可手下的动作却是异常的轻柔。
苏子衿忍不住看向司言,只见他面容清贵秀美,长长的睫毛覆下一层阴影,看起来委实好看精致,令人竟是不由看呆了去。
这一头,司言兀自认真的解着苏子衿的大氅,他动作很慢,鼻尖传来苏子衿身上淡淡的木樨香味,有些令人心驰神往。不到片刻功夫,司言便将苏子衿的大氅解开了,随即他食指一动,便将那大氅捻了起来,打算放到一旁。
然而,直到这时,司言才发现,苏子衿坐着大氅的一角,于是,他便抬眼,打算让苏子衿稍稍起身一下。
只是,司言方抬眼,便瞧见苏子衿一副愣愣的模样,桃花眸子盯着他的面容,竟是一眨不眨。
四目相对,一瞬间,苏子衿便垂下眸子,脸色泛起绯红,心下更是有些埋怨自己的不争气。
分明从前她看司言的时候,也只是生的不错而已,怎的现下越是看,越是有些沉迷其中?难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成?
见苏子衿一副不自然的模样,司言清冷的瞳眸不禁闪过一丝笑意,随即他缓缓上前,苏子衿一惊,便下意识的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膛。
司言抿唇,长臂一伸,便单手将苏子衿微微抱起,而后他抽回大氅,眼底有宠溺的神色浮现:“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
一言落地,他便将苏子衿放了下来。
苏子衿闻言,不禁瞪了眼司言,心中暗道这厮学坏了去。方才他突如其来的靠近,苏子衿确实以为他要吻她,所以才情不自禁的便伸手阻挡,可司言倒是极好,故作一副钓鱼的模样,其实是为了将大氅提起,分明他可以直接让她起身的
被苏子衿这一眼瞪的,司言却是越发愉悦了几分,淡漠的俊颜,一时间也显得稍稍柔和一些。
苏子衿见此,不禁想了想,侧过脸去,淡淡问道:“你就不怕我与墨白有什么事情么?”
司言的反应,其实是出乎苏子衿意料之外的,她以为司言瞧见墨白应当要怀疑她的品行,毕竟一个女子贸贸然将一个陌生男子带入府中疗伤,着实有些怪异的很。
可她到底没有料到,司言的表现异乎寻常的镇定,镇定到对她竟是没有丝毫怀疑,就是出了门,坐上了马车,他也没有要问她的打算。
“因为懂得,所以深爱。”他将苏子衿的脸捧起,薄唇含冰,却眸光如水:“因为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