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得好像想断就能断一样啊,***!聂雨色心里嘀咕。本想咬死耿小子窃
占师父的遗惠,挤兑他还回来,这下说不定比师父还强了,好意思说人家是贼?
四奇阵他一个人能开一半,要我们这些**点心做甚?
「慢慢来别急,大伙等你。」聂雨色没好气道:
「殷老先生等着看表演哪,你说这千载难逢的。」
韩雪色缓出手来,赶紧去察看沐云色的状况,出乎意料地只是昏厥过去,脉
象平稳,伤势较自己还轻,推测是一震之下人桩分离,未遭地气反激,算是不幸
中的大幸。
轻捏人中,见老四醒转,将人放落,沉声嘱咐:「躺着别动,其余有我。」
沐云色一挣之下未能坐起,昏沉沉地点头,便即不动。
韩雪色悄悄摸出奇鲮丹,将瓶中所余六枚倾于掌中,自言自语道:
「你……又要笑我意气用事了罢?今日这关过不了,横竖是个死,不如死得
清楚明白。阿妍决意离我而去,便是赖活着……人生又有什么况味?」微露苦笑,
仰头咽下。
丹田中热流涌现,不同于平日的温融,像是生生吞了块熔铁炽炭,焦灼的痛
感一路上窜,旋即漫入奇经八脉、四肢百骸,痛得他额筋暴起如虬,咬牙忍住痛
哼,提掌猛击木桩!
风桩全没至顶,术式贯通,原本被耿照驯至半竭的地龙再次痛醒,疯狂扭动
起来,颇有垂死一搏的惊人态势。
耿照猛汲地气,承受了最多的冲击,持续于痛苦中锤炼五脏六腑;聂雨色则
趁韩雪色一动身,沿右掌掌形,忍痛在地面划下数道引气归虚的血符箓,拼着泄
去地气,勉强扛住了这波反激。
韩雪色浑身暴冲的内息与地力一撞,痛苦大为减轻,眼见桩定,不禁一笑;
想起耿、聂两人约定以诗为号,豪气上涌,朗声道:「成啦!一罢掷杯秋泓饮!」
一人冷笑:「土虚烦穴蚁,柱朽畏藏蛟!魏无音连粗通文墨都说不上,几句
不合格律的破烂排场,徒子徒孙倒是金贵得紧,徒惹人笑!」阵中雾墙更薄,绕
着阵基飞转,居间殷横野抬起眼眸,不再是空洞失焦的模样,险恶的目光一一遍
扫,显已恢复知觉。
沐云色被强大的威压惊醒,挣扎而起:「老贼……老贼破阵啦!」韩雪色拔
出暗藏在靴筒的匕首,打算拼个同归于尽。聂雨色大喊:「别动!阵式还没破,
莫便宜了对子狗!」
殷横野笑道:「老朽真是走眼了。龙庭山往来一甲子内,只有你堪称人物,
魏无音给你提鞋都不配。」沐云色听他辱及恩师,正欲反口,发现嘴巴最毒的二
师兄竟不作声,心知这一节他绝不能忍,灵光乍现:「是了,莫帮贼人指引方位。
老二出声,实是万不得已。」
殷横野倾耳片刻,没等到四少回嘴谩骂,微露一丝赞赏:「可惜你等须毙命
于斯。风云峡一系在龙庭山为所欲为,威风了几百年,不意今日绝于荒郊野岭!」
随手指点,气劲如乱箭齐发,嗤嗤声不绝于耳,有些径穿风雾,削得崖上草飞石
溅;有些却闻声而不见影,明显止于阵中,只不知是何缘故。
除沐云色外,其余三人趋避不得,好在指劲并未全出,时灵时不灵,总算没
落得蜂窝般千疮百孔的下场;虽然腾挪格档极尽手眼,拼的却是运气。
韩雪色距离最近,情况最险,奋力以匕首挡开数道指锋,想起老四手无寸铁,
倒转匕柄往后一扔:「接着!」沐云色随手接过,低声抗议:「我用不着,宫主
留用!」冷不防数道劲风连至,间不容发之际,挥匕挡去两道,第三道却削过右
腕的「神门穴」,沐云色忍痛不哼一声,却免不了腕掌脱力,匕首铿然坠地。
殷横野猛然转头,对正韩、沐二人,绽出一抹残忍笑意。聂雨色无法判断他
恢复到何种程度,宫主的性命却冒不得险,开声道:「小心!」见他不知何时转
对自己,抱臂冷笑:
「这种骗小孩的把戏,拜托你别撅屁股好不?我都替你难过——」
指芒瞬间盈满视界,快得来不及反应,这一霎眼仿佛被无限延长,偏生四肢
百骸动弹不得,只有意识孤伶伶地面对死亡。
聂雨色忘了自己有无瞬目,反正眼前乌漆墨黑的一片,接着「錝!」一声清
越激响,风压分掠两鬓,终究没能洞穿这世上最伟大的天才脑袋。
嗤嗤的破空声接连不断,挡在他身前的漆黑物事旋转起来,快到难辨其形,
清脆的铮錝响声不住弹飞指劲,仿佛有千手千眼,无论殷横野发向何处,都脱不
出这三尺来高、宽约数寸的乌黑防壁。
指劲并不是被有形之物挡下,聂雨色心知肚明。只有无形的音波之刃,才能
不分远近抵销劲风,亦令未脱迷阵的对子狗难辨东西,越打越迷糊。
但血祭阵行将瓦解,只余薄薄一层羁束,干扰殷横野已无意义。云桩不定位,
对子狗数息间便得自由,己方无异俎上之肉,任人宰割。
「老大别玩啦,玩脱了要***的啊!」
聂雨色终于按捺不住,一脚踹向乌影,谁知踹之不倒,震得腿脚隐隐生疼。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