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两个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什么声音?」
我疑惑地看着艾立威,又看了看夏雪平,「不就是燃烧木头和布料、玻璃崩
裂的声音么?」
艾立威仔细听了几秒,又说道:「好像还有蚂蜂的声音?蚂蜂这东西喜火,
但是这么大的火……」
我跟着侧耳一听,确实倒是有什么「嗡嗡」
作响,但声音要比蚂蜂振翅响上二十几倍,更像是电机马达驱动的声音而非
昆虫的翅膀。
「不对!不是蚂蜂,是无人机!」
夏雪平突然叫道。
结果话音刚落,便从厂房里面夏雪平身后飞出了两架跟转椅一样大小的军用
小型无人机,看着两架无人机升到半空,夏雪平立刻翻身就跑;她前脚刚抬起,
后年无人机上载有的两挺重机枪就已经把子弹招呼了过来,听子弹的节奏和声音
,估计应该是qjz9式。
于是我跟夏雪平还有艾立威,三人之间根本来不及交流,只能一股脑地往外
跑,因为qjz9式这种机枪的有效射程相当远,而且配备子弹的穿透力一般
也极强,一般的掩体对于它来说根本上没有用的,更何况车间厂房里除了那几根
承重柱之外,也根本就没什么有效掩体;反而撒腿开跑,对于装载着差不多2
kg重机枪的无人机来说倒是一种负担,而且如果跑到户外,今天的五级风力对
于机枪子弹反倒是能产生一些影响。
但人跑得再快,加速度却也赶不上机械——这他娘的真是有史以来我最讨厌
高科技的一天,等跑出门后,夏雪平对我和艾立威大叫道:「分头跑!」
我听了之后直接往大门右边跑去,艾立威则往左,等候在外面的众人见了那
两只大家伙,都赶紧趴了下来,找到掩体后对着无人机的八个螺旋桨射击;我和
艾立威跑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发现,那两挺安装在无人机上的重机枪除了在厂
房里用子弹在我和他的身后象征性地恐吓了几下,出了厂房之后完全只是跟着夏
雪平,于是也敢忙跟在那两只无人机后面对着上面的螺旋桨和疑似接收装置的东
西射击——然而,手枪这东西的准度和有效距离跟机枪根本不能比,对着移动着
的上方目标射击,十发能有三发命中就不错了;并且那两只无人机还配备了防弹
甲,任凭站在地上的人怎么射击,也打不透。
因此夏雪平只能不停地跑,但还好这厂区的地形十分复杂,在厂房外面还有
好多厚重的铁架、操作台以及废旧火车厢,尽管夏雪平来不及回身还击,但还是
可以带着这两挺机关枪绕圈子,在为夏雪平捏了一把汗的同时,我也咬着牙跟在
她的后面,甚至打空了一梭子弹。
事态在消防队到达的时候终于产生了转机,在看到艾立威爬上消防车对着消
防员说着话的时候,夏雪平会意连忙朝着消防车那边跑去,等到了水车附近后,
八支高压水枪一齐朝着那两架无人机pēn_shè着;在喷了足足两分钟之后,那两架无
人机终于短路,直接从半空中栽了下来。
我连忙跑到水箱旁边,发现她除了双腿被火焰燎过后留下了三处烫伤之外,
没受任何其他的伤,不得不说八方神佛对于这个女人真是十分的宠溺;不过在水
枪跟机枪大战的同时,也有三名消防员和两名警员遭到了极强的扫射,牺牲了。
随即,另一队消防员立刻冲进了四号车间开始进行救援,抬出了不少伤员,
很快救护车也赶来,把所有受伤的警员立刻送往了医院。
可自始至终,我都没看到聂心驰的身影。
直到后来,消防员和急救队从厂房里抬出了十一具尸体,经过薛警医、急救
队和随后到来的鉴定课同事的确认,吴小曦指着一具躺在地上遍体烧成黑炭的男
性尸骸告诉我:「这个就是聂心驰。」
在警院教导过跟我同一届学警无数次的那位被誉为「金句哥」
的名叫周荻的学长,也曾经说过另一句话:一个活着的警察会在一个已经牺
牲的警察身上,看到自己的结局。
看着聂心驰烧焦的、不断地淌出尸油的遗体,我依旧不知道我自己的结局是
什么。
是跟他一样被烧死?还是躺在这里的其他警察一样被子弹打死?或者像那天
在调查周正续的审讯室里的魏师兄一样被毒死?我不知道,我很彷徨。
而在之后,风纪处三人众知道了聂心驰的死讯以后,丁精武敲着拐棍连着大
骂了五声「活该」,李晓妍解恨地咬着喜极而泣、莫阳对着窗台扯着嗓子
用着极难听的声音大笑了足足一个小时,看着他们三个疯狂的样子,我却突然为
聂师兄觉得难以名状的悲伤。
如果,我在想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我的最期跟聂心驰相似、甚至是一模一
样的话,会有多少人为我的死而悲伤,又会有多少人为我的死而欢心雀跃?这恐
怕很难说。
事后,不出意料地,沉量才把这次临时营救任务的过错毫不保留地全都怪罪
在夏雪平身上,他反咬一口,认为是夏雪平让全局的人遭遇了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