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璟也不欲与其争辩,放下水壶到一旁坐下,然后问道:“你把我抓到这里来,究竟有何目的?”
副门主冷冷看着段璟,段璟也不甘示弱,冷冷盯着她。如此半晌过后,副门主终于开口问道:“你在那峰顶住了多久?”
段璟一惊,问道:“什么峰顶?”
副门主冷笑一声,又道:“你能瞒得住别人,但也瞒不住我,我在那里等了一个多月,才见你从峰顶下来。”
段璟亦是一声冷笑,说道:“那也真是好笑,既然你在那里等了我一个多月,那岂能不知我在那里住了多久!”
副门主又道:“你这一个月在峰顶上都做了些什么?”
段璟似笑非笑看着她,说道:“我在那峰顶做些什么,又与你何干?”
副门主气极,忽然大声喝道:“你若不说实话,信不信我一掌劈死你!”说着扬起右手,作势欲劈。
段璟冷笑一声,说道:“我如今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着闭上眼睛再不理她。
副门主扬起手掌,狠狠劈了下去,见段璟丝毫不惧,忽然手臂一停,手掌在半空挥了一下,继而叹了口气,转而冷冷说道:“你就在此安心住下吧,一应食物,我自会安排人给你送来,但你若是敢走出这院门,我就让你打断那姓方的小子的双腿。”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副门主亦知段璟性傲,不受任何人威胁,但若拿方剑明来要挟他,只怕他也只能乖乖就范。
段璟在院中石凳上坐下,试着运转了一下万毒神功,却发现丝毫提不起内力,也不知这副门主用了何种古怪的点穴手法,竟然能将人的内力也封了起来。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早有魔门下人将晚饭端来,段璟肚中早已饥饿,接过碗筷旋即狼吞虎咽起来,忽听一个声音冷冷说道:“看你这吃饭的样子,难道不怕我在其中下毒吗?”
段璟也不抬头,闻言笑道:“我从万毒山谷出来,普天之下又有什么毒能够毒死我,你能将我抓来,想必对我的武功应该也是了若指掌,下毒这样的事,顶多也只能对付一些三流的高手罢了。”
段璟说着又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大嚼起来,又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说道:“再者,你若想要杀我,直接给我一掌就行了,何必还要下毒这么麻烦。”
副门主静静地听他说完,半晌方才转身离去,离开时又道:“你吃完晚饭便回房歇息吧,房中有一些书籍,也好打发一下时间。”说着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中。
段璟用罢晚饭,起身走到院内屋门口。他轻轻推开门,迎面而来是一间颇为清静的小屋,屋内摆设不多,一床一桌一椅,靠墙的地方还有一个书柜,里面有着一些书籍,段璟走到书柜前,随意抽出一册来看,却是一本李煜的词集。
段璟随手翻开一页,见其上写着的正是那首。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段璟细细读着,体会着李煜从一介帝王到阶下之囚的那种心情,那种悲愤却又无奈的苍凉感,不由想道:“倘若这后主当时身负绝顶武功,当可来去自如,虽不至于再将天下抢了回来,但也可落得个潇洒一生。”他一介武夫,自然便将自己的武人心态加入了其中,又想起自己虽然身负绝顶武功,如今不也照样被困在此间,不由暗自失笑。
段璟又翻了几页,觉得有些无趣,又记起怀里的长生经,不由心念一动,侧耳仔细倾听了一阵,探得周围并无任何人埋伏,这才放心大胆拿出书籍,准备照此习练起来。
段璟打开长生经的扉页,见其上写了一首诗,便细细读了下去。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误逐世间乐,颇穷理乱情。九十六圣君,浮云挂空名。天地赌一掷,未能忘战争。试涉霸王略,将期轩冕荣。时命乃大谬,弃之海上行。学剑翻自哂,为文竟何成。剑非万人敌,文窃四海声。儿戏不足道,五噫出西京。临当欲去时,慷慨泪沾缨。叹君倜傥才,标举冠群英。开筵引祖帐,慰此远徂征。鞍马若浮云,送余骠骑亭。歌钟不尽意,白日落昆明。十月到幽州,戈鋋若罗星。君王弃北海,扫地借长鲸。呼吸走百川,燕然可摧倾。心知不得语,却欲栖蓬瀛。弯弧惧天狼,挟矢不敢张。揽涕黄金台,呼天哭昭王。无人贵骏骨,騄耳空腾骧。乐毅倘再生,于今亦奔亡。蹉跎不得意,驱马还贵乡。逢君听弦歌,肃穆坐华堂。百里独太古,陶然卧羲皇。征乐昌乐馆,开筵列壶觞。贤豪间青娥,对烛俨成行。醉舞纷绮席,清歌绕飞梁。欢娱未终朝,秩满归咸阳。祖道拥万人,供帐遥相望。一别隔千里,荣枯异炎凉。炎凉几度改,九土中横溃。汉甲连胡兵,沙尘暗云海。草木摇杀气,星辰无光彩。白骨成丘山,苍生竟何罪。函关壮帝居,国命悬哥舒。长戟三十万,开门纳凶渠。公卿如犬羊,忠谠醢与菹。二圣出游豫,两京遂丘墟。帝子许专征,秉旄控强楚。节制非桓文,军师拥熊虎。人心失去就,贼势腾风雨。惟君固房陵,诚节冠终古。仆卧香炉顶,餐霞漱瑶泉。门开九江转,枕下五湖连。半夜水军来,浔阳满旌旃。空名适自误,迫胁上楼船。徒赐五百金,弃之若浮烟。辞官不受赏,翻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