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爹这样支持自己,一点不因为自己是小孩子而担心会伤害林家声誉,林重阳非常感激,转身抱住他爹的大腿,“爹,你真好。”
林大秀一怔,儿子好久不这样表达亲昵了,他抬手揉揉儿子的头,“我的印章给你用。”
这样林重阳要写什么信件就可以用林大秀的名义。
林重阳现在抵触被人摸头,不过没躲开他爹的魔爪。
过了五天黄老板一大早就亲自上门赔罪。
他先到了林家祖宅门口请人传了话,后来就被人领到前院东厢,上了茶,却半天不见一个人影,直接被人晾在那里。
主人不见,小厮也不见一个!
黄老板也实在是煎熬,原先还想着一进来就开始哭诉哀求,负荆请罪,结果正主没见着,酝酿好的情绪也没处宣泄,跟泄气的皮球一样蔫蔫的。
他还寻思是不是林大秀父子俩在林家不受待见,怎么连个下人也看不见?
那上茶的小厮说去给小少爷送信就不见了就这么一个下人也真够寒酸的。
他溜溜等等了大半天快晌午的时候,林重阳才从学堂回来。
林重阳是先吃了饭才过来的,还让人给黄老板几人也送点饭菜,免得饿着人家,说自己家抠门。
等吃过饭,略打了个盹儿,感觉自己神采奕奕的,林重阳就带了秋枫来见黄老板。
黄老板哪里有心思吃饭,正准备宽衣负荆请罪呢,就听见有人说小少爷到,他慌忙把衣服穿上。
结果林重阳进来的时候,他还在整理衣裳,实在是有点……失礼。
黄老板老脸一红,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拱手道:“小少爷,不知道令尊……”
林重阳道:“黄老板请坐,家父有事出门今日不在家,我们学堂规矩严格,未到下课也不能早退,所以待到现在才过来,让黄老板等着急了。”
说着他就在主人位上坐下,两条小腿还够不到地呢。
黄老板嘴上连说着不急不急,实际已经急得要冒烟了。
他还想着怎么才能让林家收手,放过自己一马,盈丰楼遭了损失也不至于就关门大吉。
可对着一个孩子竟然拉不下脸来说自己错了、混账、贪财之类的话,实在是太丢人,但是不开口如何说正事?
盈丰楼还等着救火呢。
哎,林家也真是,这样大的事情,怎么也不找个主事的来人,就找个孩子来,这不是羞辱他吗?
林重阳看他那般坐立难安的姿势,笑了笑,“黄老板是来借钱的?”
黄老板愣了一下,忙摇头,“哦不、不是的。”
林重阳又笑:“那有话不妨直说,你想求我爹的事情,我都可以做主。”
孟掌柜都已经来求过一回,你还装什么体面人啊,自己只是一个小孩子,你就算丢人也不会当回事的,怕什么啊。
黄老板擦了擦汗,“林少爷好手段啊,不知道如何帮助那悦宾楼短短一年就成了密州第一。”
即密沈家办大事都请悦宾楼去做席面,还有其他好多大户,结婚治丧的,原本都是盈丰楼的老客,现在办大酒席都找悦宾楼去。盈丰楼门可罗雀,实在是凄惨。
林重阳不答反问:“盈丰楼开不下去了?”
黄老板还想硬着头皮说自己想扩大生意云云,可实在是咽不下那口老血,捂着脸点点头。
林重阳又问:“黄老板是来讨办法的?”
其实就是来求活路,但是一个当老板的男人,自尊和骄傲让他说不出口。
黄老板点点头,“还请小少爷指点迷津。”
林重阳扬眉,不客气道:“黄老板,你是什么立场让我们指点迷津呢?”
人家的秘密能随便告诉你吗?
黄老板一愣,随即心里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生气又自怜自伤的感觉,实在是自作自受,恨不得给自己十个大嘴巴子,要是时光可以倒流,他是真心会老老实实做生意,不去走那些歪门邪道的。
至少那样的话盈丰楼还是盈丰楼,不是第一也是第二,日进斗金的。
林重阳似笑非笑地看着黄老板,那眼神可让人觉得不像小孩子那么单纯,反而充满了戏谑。
黄老板顿时汗出如浆,这才颤抖着起身,深深一揖,“还请林少爷……宽恕则个。”
林重阳看了一眼他的膝盖,正微微颤抖呢,但是也没弯下去,对于黄老板这样的人不打弯他的膝盖怎么行呢,“黄老板,宽恕什么啊?你越说我越糊涂。”
黄老板扑通就跪下了,这个小少爷说话怎么句句带刺,哪里是小孩子,怪不得林大秀让他出来见人……
“还请林少爷原谅我这个猪油蒙了心的,当时实在是灌了**汤……”他挑唆李典史的事情,人家李典史把自己摘吧干净。
虽然大家谁也没有明面上去质问李典史,也没有说黄老板挑唆勾结李典史要霸占林大秀的生意,可既然盈丰楼被搞,求告无门,要是再不明白,那可真就是傻子。
黄老板贪婪,又不是真傻。
一旦膝盖弯了认错求饶,一套话就越说越利索,之前的顾忌和羞耻也顾不得了。
见他承认了,林重阳这才收敛笑容,冷冷道:“黄老板好本事的,我们要不姓林,单靠我干爹一家人,只怕被你们吃得骨头也不剩。”
普通人,怀璧其罪,有宝贝也守不住,因为虎视眈眈的人太多。
黄老板“啪”的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本想狡辩当初只是想和韩家合作,没想着要独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