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去窗户边,按照惯例换了花束。
“晚上我还想吃你做的。”
“做的什么?”
“水煮牛肉汤。”
余笙扭过头:“一定要?”他身上还带伤,按理说不能吃。
“想。十分想。”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是余笙在校时期饲养的那只流浪哈巴狗一样,临到吃饭的时候可怜巴巴地坐着等她喂食。
不过男人也没那么强势,说的不是一定而是十分想,充分考虑了她的心情。
余笙歪头想了想:“那好吧,就给你做最后一次。”做得稍微清淡点也应该不会难吃。
而男人立马捕捉到了重点:“为什么……是最后一次?”
哦,差点说漏嘴了。
余笙下意识捂住嘴巴,转而又回答:“因为以后你出院了就没有这个福利了。”
男人似乎不相信她随口拈来的借口,他的食指弯曲在嘴唇上轻轻摩擦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不对……你是要去哪里?”他的观察很敏锐,直觉也很准。
“嗯?”余笙愣了一愣。
“今天你在家收拾东西,我看见了行李箱。而且你没穿白大褂,穿的是常服。如果你正在上班,你肯定没时间买花和水果,所以,你辞职了,是要去哪?”
男人的观察力和判断准得惊人。
余笙有些措手不及。
“我……”
“你要离开西遥了?”
余笙低下头,手里已经干枯的满天星被她轻轻折断。
“对,离开,永远不再回来,你满意了?”
余笙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但也知道并不能将此怪罪在秦歌身上。
所以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对不起。”
男人从床上下来,一只手握住她的。
“你别生气,我去找李主任说明情况。”秦歌知道,肯定是他外出的事情东窗事发,余笙被问责了。
小姑娘笑了笑,有点无力:“不用了,我已经办好离职手续了,而且你不是说西遥不安全吗,那我就去北京。”
“你不是应该回风华市吗?”男人脱口问出。
余笙去推开他的手一顿,微微抬眸:“你怎么知道?”
她转而捏住他的手,不让他转身躲开:“我并没有告诉过你,我家住哪,我来自什么地方,为什么你会知道?”
还精确到市而已,一般人都不太会知道。
男人沉默了一会,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我在李主任那看过你的资料。”
又骗人。
一丝失落从余笙脸上滑过:“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明天就走,你的牛肉汤也泡汤了,等你告诉我真相的那一天,我再给你煮。”
说完,她头也不回离开了病房。整个窈窕的背影是十足落寞的模样。
这几天她几乎是掰着手指头算时间。
也在掰着手指头算算自己还能活多久。
她要等人来救她,奶奶说过,每当百姓有危难的时候总有一支比神还强大的队伍来救他们,那就是人民子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