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忙得满头大汗的虬髯商人才躺倒在榻上闭着双眼喘着粗气。就在这时却突然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就想到莫不是自己带回来的那些人,对此他可不敢怠慢,一边问着“是谁”一边匆匆卷下裤腿遮住伤口也顾不上无意间触碰引发的疼痛了,直接拖着伤腿小跑过去将门打开。
打开门一看,却是自己这府上的管家,他皱眉问道:“何事?”
管家道:“主家……这、这还不是后院那些人么,他们将府里的下人们都制住了。然后点名要见主家,老奴只好过来找您过去了……”
虬髯商人不禁头疼万分,心想自己怎么这般倒霉,不过是想要做趟好生意乱世中挣点钱糊口安家保命也这么难。
这可真不愧是乱世,汉人对汉人自己都这么样,也就难怪匈奴人时时刻刻都想着要侵入中原去了,若是一心一意凭借强汉之威匈奴这边夷哪敢轻易言犯。
想起当时自己就只是不同意帮他们就狠狠在自己小腿肚子这边划了一道。自己也就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帮了这一趟,就不知道这一次叫自己去,又是整出了什么幺蛾子来了。
不过虽然心底满是怨言、满腹疑惑,他还是跟着这管家来到了后院去,管家看出他腿脚有些不灵便,问他他也只说是路上摔伤的。毕竟是主家,管家自然也没有追问下去。
这大宅子的后院此时却是一团乱麻,虬髯商人还没来,王成和季昭则在调动安排手下诸兵,不过这院子太挤了些。大家在这里面根本塞不下去,车队也远远没有都推进来。车上自然都是藏着人的,便是王成和季昭此次率领来夺取这平定城的一路人马。
上一次对付那黑山骑兵大营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两人这一次可谓轻车熟路,而且配合颇为默契,这一次想要夺取这平定城,吕布便打算故技重施,让这双煞再次出动。
本来他们打算自己办成了商人混进去的,但在路上却是正好让他们碰见了那虬髯商人一行,有现成的自然最好,这虬髯商人一看就是这平定城熟客,还不容易引得人怀疑,便直接劫了这支商队然后威逼着他帮他们混进来。
本来那大胡子却是不同意,可王成想来相信没有不怕刑的人,只有不够狠的刑,结果也不知道该说对方是识时务还是骨头太软,才在他小腿肚子上划了一道口子王成觉得只是一个警告却就达成目的了。
之后当然就是在城门口的那一幕,至于那几个匈奴兵之所以会感觉到不对劲多半是察觉到商队里这些人虽然都是下人打扮但身上无形中却散发着一股煞气,分明是百战之士身上才有的,只是他们没有深究,也就这么放过去了。
这时候刚指挥完弓箭手拿好自己的弓和箭,扭头见王成面色古怪,季昭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王成低声笑道:“无事,只是突然想到了之前在城门口听到那守城门的匈奴兵的话,你说若是让他知道他们的匈奴勇士和咱们温侯也就打了一个照面就死了,只不过死的是那匈奴勇士,不知道他会如何?”
季昭道:“以为自己眼花了……”
王成“噗”一声,惹得众人纷纷看向他,他赶紧憋住,然后向季昭竖了个大拇指,这也是从吕布那儿学来的,那意思是说:你强!
……
“温侯就这么放心这两人?”曹性看着远处在视线里还只是一个小黑点的平周城,有些不解看着身前的吕布。
吕布回过头笑道:“何止是对他们,对文远、对叔服、对子衿你,某也是一样的放心、一样的信任……”
曹性信誓旦旦道:“性绝不辜负温侯信任,甘为温侯效死命。”
吕布道:“尔是某的健儿,怎舍得让你去死?”然后又将头扭转回去,望着前方,淡淡道:“咱们回帐中,看看军师如何说吧。”
曹性应声跟着他一起转身往回走去,回到帐中。贾诩似乎已经沙盘推演完毕。
沙盘自然算是吕布的“首创”,他让贾诩一路沿途散播出去的斥候、探子们除了打探敌人的情报之外。当然还有查探当地的地形这样的任务。
在这个年代,实则就算是整个大汉王朝也没有一副完整的疆域地图,更何况西河之地被匈奴占据已久,许多地方发生了变化也说不定。
而根据那些探查回报过来的信息经过汇总再重新整理之后,以此为基础用沙土堆积出简陋的当地地形图,使用沙盘的好处就是让大家能够更直观地看到整个地形,如贾诩等人原都不是并州人,哪怕现在西河与原来想必没多大改变他们也是不知道具体。哪怕吕布等人解释描述得再详尽,也是不如这视觉上所看到的直观立体而深刻。
而沙盘也的确是让贾诩、荀攸都觉得爱不释手,因这一个沙盘,恐怕荀攸对于吕布又要改观不少,现在看着他的眼神似乎都隐隐有些不一样了。
且不说这个,贾诩一见吕布进来,立刻上前来道:“温侯……”
“嗯。”吕布点点头,“按着这沙盘来看,可有什么主意?”
贾诩苦笑道:“虽说用着沙盘可以推演战局,但咱们对于那匈奴究竟会从哪里出兵,也没有底啊……”
吕布默然,他虽然四处散布斥候出去。但他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