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在讲完这故事后,教书先生还格外神秘地与我说,这当世的才俊中,十个有八个都是断袖,倘若我要嫁的话,一定要找一个平日里热爱女色的,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便遇上个断袖。
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听教书先生讲完,便迅速将故事忘到了脑后。这一次看见吕安对嵇康那副含情脉脉的态度,猛然惊醒,倒不是担心这吕安是断袖,只是害怕,嵇康不会是断袖吧?
想他与我已然成婚如此之久,仍没有主动要求与我圆房。莫非说我不喜欢他不过是个幌子,其实是他真的是不好女色,只是单纯地喜欢我而已,心里面,更加迷恋的,是男色?
我胡思乱想于此,登时有些晕,身子一栽时,好在嵇康及时抱住了我,不再去理会吕安,对我一脸关切“阿绣,你还好吗?”
我看着嵇康那张与世无惊的脸,这才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听教书先生的,嫁一个好女色的夫君呢?哪怕是爹爹那种,也起码会有一刻,是真心爱着我的…思及此,我又隐约想起,自己嫁给嵇康这件事情,貌似不是我自己决定下来的,而是被我小姑姑被迫坑给我的……
吕安跟着上前,一脸审视地盯着我,与嵇康提醒道:“令夫人印堂发黑,肤色犯青,一脸死相,似乎是心有郁结所致。”
我一愣,旋即从嵇康怀中抽身而出,自知这吕安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但是‘一脸死相’怎么听得我如此不舒服呢?
嵇康略微惊讶地扫了眼吕安,转身与我道:“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我点点头,这方抽身而出,远离了那尴尬处境。独自闷在房中,片刻,忽听到那吕安的朗朗笑声。
我心中好奇,悄悄倚在窗格前偷看。碰巧望见,那吕安手中拿着我往日里灌园的工具,一边与嵇康有说有笑地谈论着什么,一边灌着面前的瓜果蔬菜。
而嵇康态度和煦,表面上仍旧一副木头面容,却禁不住吕安突然而来的触碰与靓丽言辞,时而轻轻勾起嘴角,缓之又克制着收紧。
我看着这景象,只觉得一脸绝望,心中怀疑这吕安如此爱慕嵇康,会不会就此待在这里不走了?好在不多时,便望见吕安将手中工具放下,与嵇康拱手作揖,道了几句话后离去。
复过半月,吕安又驱车从老远的东平赶来,还是和嵇康说了会儿话,灌了会儿园便离开了。我始终离得好远,不清晓他们之间究竟说了些什么,第三次时,我实在忍不住,在吕安离去后,上前问嵇康道:“这个吕安,怪怪的。不会…是断袖吧?”
嵇康正视向我“他这一次去,估计很久都不会来了。”
我以为嵇康把这断袖拒绝了,乐哉哉问“为什么?”
“他家里人给他说了一门亲事,让他回去成个亲。”
我了然,嵇康却转身时又追加了一句“不过他给我介绍了一位朋友,比我年长些,我准备明日去拜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