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姝放在腿上的手都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她明明记得那条裙子早就已经在白苓下葬的时候被烧掉了,现在又怎么会出现在白芷身上?
战祁的眼睛都无法从白芷身上移开了,她穿着那条裙子站在那里的样子,真的太像白苓了。就像是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眼前一样。
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白芷,忽然就不可抑制的想起了白苓死时的场景,她浑身都是伤,嘴角和眼角全都是淤青,在他怀里奄奄一息的喘息着。
战祁只觉得自己眼里就像是被点了一把火,燃烧的生生发疼,他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一把推开了面前的碗,起身就朝楼上的浴室走去,进去之后打开水龙头,掬起水往脸上狠狠扑了两下,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他双手撑着洗脸池的台子,红着眼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几乎不能闭眼,一闭眼,眼前就全都是白苓惨死的样子,还有她趴在他耳边,气息奄奄的说出的话。“宋清歌宋清歌”
每一个字都在指控那个女人。
战祁仰头长长叹了口气,心里乱成一团。
餐厅里自然也是混沌一片,战毅有些吃惊的盯着白芷,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你这裙子哪儿来的?”
白芷低头拽了拽裙摆,一脸无辜的说:“很早以前就买了的,不好看吗?”
战毅喉头一噎,半晌才点头,“不好看,以后别穿了。”
她今天只是穿了这么一下,战祁的反应都那么大,倘使她以后天天穿着这裙子在战祁面前绕来绕去,他岂不是得情绪崩溃?
白芷似乎还有些不明白大家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但还是点了点头,乖乖地“哦”了一声。
相比起其他人的震惊,宋清歌就显得平静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是茫然。她是真不知道这裙子有什么渊源,但是看这一家子人的反应,也明白这其中怕是有什么内情。
而能让所有人都为之色变的,怕是也只有白苓了。
*
宋清歌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战祁身边了,那天晚上战祁心情不好被战峥他们叫了出去,她也算是找到了机会,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准备先出去住一段时间。
知了趴在床边看着她把衣服一件一件的塞进帆布包里,有些困惑的问:“妈妈,你又要出差吗?”
“嗯,妈妈要出去几天。”她到底是没办法和孩子说她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的话。
她们母女一起相依为命那么多年,孩子对她依赖心很强,一分一秒都离不开,她如果说自己要离开,小丫头估计又要哭,对她的病情实在是不好。
“那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就回来了。”
小丫头锲而不舍的追问:“过几天是几天?”
宋清歌被她问的没有办法了,转身蹲在她面前,摸着她的头发,眼中满是不舍和心疼,“宝贝乖,妈妈不在的这段时间,要听琴奶奶和爸爸的话,明白吗?”
孩子眼中满是似懂非懂。可还是乖乖地点头,“嗯,明白了。”
“这就对了。”她凑过去在女儿脸上亲了一下,紧紧地将孩子抱在怀里。
她现在只能这样了,用离开当作是一种博弈,筹码就是赌战祁究竟会不会给孩子做手术。如果她赌赢了,那自然是万事大吉,但如果赌输了她恐怕还得回来,至少也要把孩子一起带走。
宋清歌提着自己的包向外走去,到了客厅的时候,许伯拉住她,有些不安的问:“真的要走吗?”
她点点头,朝许伯笑了笑,“这段时间就要拜托您照顾孩子了,有什么事,请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许伯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其实那个白芷只是住两天,很快就会走了。”
宋清歌摇头笑笑,“呆在他身边,他每天看着我都觉得越恨越深,而我也觉得这种关系很累,我只想赶紧结束。”
前些日子,她是当真以为他们可以回到过去,而她也在努力放下那些不好的事情,甚至心里也重新燃起了对他的感情。可白芷的出现把这一切都打破了,她提醒战祁白苓的死,也让他们之间重新筑起了一道过不去的高墙。
他在墙里,她在墙外,这道墙是她五年前就没能翻越过去的,如今她也同样翻不过去。从前的她尚且有着无限的精力和勇气,试图直接打破墙面闯进去,而如今的她已经没有这样的勇气了。
战祁一直就是她爱不起的男人,她终于不得不低下头去面对这个现实,既然爱不起,那以后也就不想再爱了。
许伯见她态度坚决,深知自己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那好吧,你自己在外多加小心,有事就联系我。”
“嗯,谢谢您。”
宋清歌浅浅的鞠了一躬,道谢之后便拎着自己的包离开了。
她其实没什么地方能去,绕来绕去,最终也只能在一家酒店先暂住了下来,想着等安稳两天再出去找房子。
战祁回到家的时候,只觉得许伯脸色有些不大对劲,他昨天在酒店里睡了一夜,今天疲惫的很,松了松领口,皱眉问:“出什么事了?对了,宋清歌哪儿去了?我怎么没看见她?”
这段时间她一直不上班,有时候早晨起来会在院子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可今天从他一进家到现在都没看见她的影子。
许伯脸色很是尴尬为难,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