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援朝把眼一瞪,“这事我能出面吗!你不想想,我要是强行调回沈斌,别人会怎么想。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我看不上韩波。”
方浩然压低了声音,“说实话,您是不是真看不上韩波?”
谢援朝眉毛一挑看了方浩然一眼,琢磨了一下说的,“也不是看不上,主要是觉得韩波这人做事,有点不择手段。沈斌跟着他,我有点放心不下。”
在方浩然面前,谢援朝没有隐瞒自己的观点。毕竟沈斌的未来牵扯到自己的女儿,谢援朝需要给他找个稳妥的靠山。
方浩然心说你女婿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与韩波在一块正好是半斤八两。不过这些话方浩然当然不便当面说出来,总的给谢副总理留点面子。
方浩然考虑了一下,轻声说道,“谢副总理,其实我也很想把沈斌调到身边来。但您也知道中央这边的工作环境不适合他,以沈斌的脾气,绝对会惹出大事。在西丹乃至苏省,我可以利用一些关系维护他这样的异类。但是在中央,没准您这位女婿能把天捅破。到时候,我可是一点退路都没有。”
谢援朝皱了皱眉头,“浩然啊,我不是让他来中央,其实在西丹就不错。”
方浩然苦笑了一下,“谢副总理,沈斌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人。如果以普通干部的一生来看待他,不但是对沈斌的不公,他自己也不会按照这个路子走下去。我了解沈斌,失去了挑战,他根本不会再留在这个圈子里。我把他交给韩波,就是要激发沈斌内心的斗志。谢副总理,希望您能理解我的安排。”
谢援朝微微叹息了一声,“浩然,我不是不理解,只是有些担心。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琢磨不透的就是政治,今天你高喊着口号,明天可能就是阶下囚。所以,我觉得他退出政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谢援朝也是出于私心才说这番话,如果不牵扯到女儿的未来,像沈斌这样的怪才他也不会放手。但谢援朝终归不是圣人,女儿的幸福是他夫妇最关心的事情。更何况,沈斌现在夹在两大势力中间,弄不好就会粉身碎骨。
方浩然心中微微一动,犹豫了一下问道,“谢副总理,您是担心韩波在岭西罩不住他?”
谢援朝看了方浩然一眼,摇了摇头,“不是罩不罩的问题,我是怕韩波会卸磨杀驴。”
“卸磨杀驴?不会吧,以岭西的政治环境,韩波肯定会利用沈斌的潜能。要说卸磨杀驴,我觉得他回中央以后或许可能。”
谢援朝沉着脸看着方浩然,“浩然,我和你的判断恰恰相反。岭西的政治环境非常复杂,可以说连田主席都无法掌控。你别小看田主席请你吃的那顿饭,姜还是老的辣,他这顿饭换来的却是韩波在岭西的军方支持。”谢援朝颇有深意的说道。
方浩然笑了笑,“那不是更好吗,韩波的地位越牢固,沈斌越安全。”
“你错了,韩波如果地位不稳,我倒不担心了。政治上有得必有失,韩波得到了西部军方的支持,他必须要做出等价交换。沈斌这个筹码虽然不重,却是韩波手里非常巧妙的一枚替罪棋子。”谢援朝深沉的说道。
方浩然一愣,“您的意思,韩波会放弃沈斌?”
“不是他会放弃,而是时局的发展,韩波不得不这样做。他在岭西的底牌很少,抓大放小这是必然的。”谢援朝坚定的说道。
谢援朝这么一说,方浩然也开始担心起来。他把沈斌放在岭西,也是想寻求五年的平静。方浩然需要好好利用这五年时间,维护好中央各个派系的关系。方浩然与韩波就像两股平行的电流,只需要一根细小的连线就能交流。沈斌别看职务不高,但他起到的作用正是这股细线。有了这股细线的交流,方浩然与韩波才不会排斥对方。一旦失去了这股细线,方浩然与韩波心胸再怎么宽广,也会把对方作为重点提防的对象。更重要的是,沈斌这股细线的外壳上,包含着各种复杂的关系。
“谢副总理,您觉得这种情况会出现吗?如果我是韩波,不管与沈斌的感情是好是坏,就凭着他身后复杂的势力也不会放弃。”方浩然不敢相信的问道。
谢援朝盯着墙壁上的巨幅油画,叹息着说道,“政治,有时候必须做出割舍。浩然,或许将来有一天,你也会碰到。”
两个人沉默了下来,方浩然相信谢援朝的政治经验,这种预测绝非空穴来风。真要是出现了那种局面,方浩然觉得自己必须要承担一部分责任。不管怎么说,是他安排沈斌走了这步远行之路。
谢援朝的担心很快就在岭西北坡得到了应验,正所谓站得高看得远,谢援朝毕竟站在中国政治的顶端,对一些复杂时局看得非常精准。
韩波带着一行人马来到北坡市,这里地处岭西最北端,与中国最西部的省份隔着一条山脉。北坡地处偏僻,穿军装的甚至比百姓都多。由于地理环境的原因,北坡向西四十公里之外,就是西部军区的演习场。
中**演,随着信息化的不断提高,也改变了以往按部就班的演戏方案。近几年来,北坡的军演经常不设预案,造成了演习部队越界伤害到百姓的事件不断增多。每一次发生了这种状况,岭西省委都是息事宁人不予追究。
这一次韩波一行的到来,就是想找点茬激怒军方。但令韩波意想不到的是,西部军区司令员却主动配合他向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