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秦怔了怔,“什么事?”
四儿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摇了摇头,道:“先生去了就晓得了。”
苏北秦一看便知是武惟扬不让四儿说,也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他站起身,整理了一番衣饰,方才和四儿一同往前头去了。
四儿到了主院后门便停了下来,向苏北秦办了一个鬼脸,道:“是官府派人来啦,苏先生不必害怕。”话一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
苏北秦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想来武惟扬不让四儿说是为了看苏北秦猝不及防一时失态,但四儿终究还是担心他,故而忍了半天还是说了。
苏北秦沿着回廊,走进天井前的大堂,这间大堂常年见不着日光,看着总有些阴冷,也不知武惟扬选这儿作为会客的地方是何用心。
一进去便见武惟扬大咧咧地坐在上头,下首是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苏北秦打量了一番他的官服,便知这是一个通判。
武惟扬见他进来,笑盈盈地道:“苏先生,你来了,来见见咱们钦州的父母官黄大人。”
中年男子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站起身来道:“哪里哪里,我还算不上是父母官。”
苏北秦看了一眼武惟扬那张纯然的脸,便温文尔雅地笑道:“黄大人客气了,在下苏北秦。”
“苏……”黄大人怔了怔,试探性地问道,“是……苏太傅的……”
“家父正是苏清柏。”苏北秦脸上毫无尴尬之色,连嘴角的笑容也未曾变动分毫。
“啊……哈哈哈,在下很是仰慕苏太傅,天下不知多少学子想要拜入苏太傅门下,在下也曾是其中一员呢。”黄大人一面道,一面脸上涨得通红,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苏北秦态度依旧恭谨有礼,“若是家父知晓,定然欣慰不已,他常说,所谓孺子可教,并不在于其人是否聪慧机敏,最重要的乃是求学之心。”
黄大人连连点头,他的神态自在了许多,感慨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话音刚落,上头武惟扬忽然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黄大人,你这次来到底有什么事儿?”黄大人一个哆嗦,连忙重新在座位上坐下,战战兢兢地道:“寨主,知州大人让我来禀告您一声,寨主要的东西,下个月就到了。”
苏北秦心中一动,看向武惟扬,只见武惟扬缓缓拉出一个笑容,他深深的酒窝湮没在黑暗中,一双圆润的眼睛亮得惊人,“多谢黄大人通报,下月我定然同寨中的兄弟一同去好好感谢知州大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