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旭面无表情,锁住李蒙一条胳膊,李蒙就动弹不得了。
赵洛懿则再也不看李蒙一眼,不耐地朝廖柳问:“你还有何话说?”
鱼亦怒吼廖柳的名字。
廖柳看也不看他一眼,直突突往前走,鱼亦这边儿也有了笑呵呵的贡江拦着。
“对不住。”廖柳头也没回,眼神晦暗无光,这话显然不是对赵洛懿说。
暴跳如雷的鱼亦安静下来。
刺啦一声,廖柳一把撕开前襟,背后前胸俱是触目惊心的伤痕,李蒙是知道他心口有一道伤,却不知道他后背更为狰狞。
鱼亦被震撼得双目圆瞠,贡江看他木然的样,放松了警惕。
“跟别人没关系,今日了断罢,我早就不想活了。”这话廖柳说得艰难,抬起来看赵洛懿的一双眼睛,犹如死水般不泛半点涟漪,“我在大秦,杀过人,逃到南湄来的。”
“你他娘的满嘴放屁!”鱼亦忍不住大吼,脸皮子通红,独眼中充溢雾气。
廖柳浑似没听见,无动于衷地抬手抚过心口那道长疤,神思愈发飘得远了。
“自小我与兄长相依为命,他这一辈子,都是我的。”廖柳说话时神情淡淡,语调平静,却令人感觉凉飕飕的。
“邻村有个屠夫的女儿,生得明艳动人,都说只有她才配得起兄长勤快憨厚,知道孝顺长辈。于是我就有了个善解人意的嫂嫂,女人当真心细如发,我哥那人,粗粗咧咧多少年,什么也不知道,打小和我睡一个被窝,下河洗澡都是我给他搓背。有了媳妇是不一样,再也不让我下地,嫂嫂带来的嫁妆,给家里开了两间铺子,我哥让我管着其中一家,我不愿去。那天他生辰,头一年,不是我们俩相依为命了,家里多了个女人张罗。热热闹闹请了不少人来家里做客,当着我哥的面,嫂嫂将她小妹许给我做妻。长兄如父,他点了头,我都不知道自己犯什么浑。长兄如父,听他的话也听惯了,大抵我这人属牛,还是有些像牛。”廖柳一哂,平静得像在说别人家的事。
赵洛懿手指按住了烟枪。
李蒙忙挣扎起来,谷旭正听得入神,差点没按住他,提着李蒙后领子把人拖回来,竟还随身带着绳子,直接把李蒙手腕一提,绑在柱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