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到路西绽这般充满坚毅的样子,眉眼之中满是不忍和疼惜,他伸手抚了抚路西绽的脸颊:“苍苍,你看你笑起来多漂亮。以后不要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让别人都不敢靠近你,我妹妹那么好,不该只有我一个人疼。”
“妈小时候不是跟我们讲过吗,她说,当年我第一个会叫的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是哥哥。叫得特别清楚,还是笑着叫的。”她说这话时眼睛里有一片长长的星河,嘴角扬起幸福的弧度,光影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比这世上任何一副山水画都更加美丽,比任何一种花香都还要更加沁人心脾。
男子重新轻轻把她揽入怀里,不敢太松,生怕她会跑,又不敢太紧,生怕会箍疼她:“苍苍,无论是对于我,还是妈,只要你能过的幸福快乐,集团姓路还是姓孟,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回到卧室之后,乔倚夏还是那样安静地坐在白色的布艺沙发上,看起来就像漫画中的美少女一样,温柔,美好。路西绽跟她坐在一起,问她方才有没有人进来过,乔倚夏只摇摇头说没有。时间已经不早,方才从路书野房间出来时佣人已经唤她下去吃饭,路西绽倒是不饿,但怕乔倚夏会饿,便叫了她一起去一楼的餐厅吃饭。
路家的餐厅很大很宽敞,黑色的加长餐桌两边各站着两个佣人,为她们添饭,递餐纸,舀汤。
贺兰秋白见两人并肩下来,又扬起了标准的名媛笑容,上前揽住乔倚夏的肩膀,将她带到位置前:“乔小姐就坐这儿吧。”随即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了下去。
此言一出,除了那年纪较小的小女孩以外,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对劲。路父和那贵妇怪异的表情倒是没持续太久,很快都入了座,也没有说什么。
只有路西绽站在了原地,一步也不在往前走。过了约莫半分钟,她才走到乔倚夏身后说道:“夏,坐到我右侧的位置上吧。”
无论是路西绽的父亲,还是她的继母,抑或是贺兰秋白,她们心里皆很清楚,那是属于路书野的位置。乔倚夏也很会察言观色,路西绽此言一出,她接着换到了另外一个位置上。其实在方才其他人脸色变了之后,乔倚夏就意识到,这个位置或许有着特殊的寓意,比方说,或许是路西绽亡母的专属位置,可她又不好马上起来,让贺兰秋白下不来台。
“西绽,你太瘦了,来,多吃点排骨,我特意吩咐厨子做的。”路父边说边挑着排骨欲要夹给路西绽。
因为路西绽洁癖很重,所以她自小时候起就要求厨子将自己的饭菜单独盛出来,但今日考虑到乔倚夏也在,路西绽生怕她多想或者觉得尴尬,便同贺兰秋白商量,让厨子将所有人的菜都做成单份的。让乔倚夏可以吃的舒心,又不尴尬。
但路父许是见着女儿高兴的过头了,竟主动要夹饭菜给她,路西绽礼貌拒绝:“不用了,谢谢。”
路父的筷子就悬在半空中,甚是尴尬,那小女孩笑着将自己的碗端过去:“给我吧爸爸,我要吃!”路父这才笑着放到了她的碗里。
路西绽放下筷子,纤纤素手开始剥起盘子里的大虾,这盘子是老青花瓷盘,甚是有古典韵味,看得出来是正品,约莫是早些年间的古董。饭桌上气氛还算融洽,贺兰秋白一句话也没有说,路父倒是很开心地同乔倚夏交谈,对她表示感谢,称赞她年轻有为,乔倚夏也只是礼貌寒暄。
直到一个大虾落到路西绽左侧座位摆放的碗里,她听她说:“来,哥哥。”
乔倚夏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座位,内心觉得有些复杂。再望向贺兰秋白,只见那双狭长,且暗藏玄机的眼睛正凝视着路西绽,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浅浅的笑容,继而同乔倚夏目光相撞,而后两个人相继将目光移开。
不一会,乔倚夏的碗里也多了一个剥好的大虾,乔倚夏看了看路西绽,刚想表示谢意,便被路西绽抢先说道:“将你碗里的也给我,我来帮你剥吧,就不用再沾你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