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圈骑在马上的强盗们都中弩箭倒下,围攻两人的强盗们纷纷侧身靠在一起,叫骂怒喝声响起,强盗们乱做一团。
阿苏勒与易清卓都感觉到很奇怪,只见六个着黑衣蒙白巾的人一手持弩箭,一手或持刀或持剑,从几个方向杀过来。这些人对强盗毫不留情,在一定距离的地方,连续发弩箭射杀强盗,都是要害部位,一箭射杀;靠近强盗后,弃了弩箭,开始与强盗搏杀,都是杀招,基本一招两招就能杀死强盗。
阿苏勒虽然搞不清楚场中状况,但强盗与后来之人激烈交战,双方都好像自己两人不存在一样。阿苏勒由于担心易清卓的剑伤,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从本来背靠的姿势转为侧立,并将佩剑放置在随手够得到的地方,随即从衣服下摆撕下一块布绕在易清卓手臂上,想帮助她止血,同时用余光观察着场中情况。易清卓倒是对于剑伤浑不在意,反而神情平和,貌似料想到会出现这样一幕似的。
强盗们见己方在几个回合之内,只剩下寥寥几人,开始想抢马逃跑,但哪里是蒙白巾之人的对手,纷纷被射杀。
六个蒙白巾之人检视了横七竖八的强盗,该补刀的补刀,没留一个活口,随后六人整齐地走向阿苏勒,单膝跪地,行礼后离开了,甚至离开之前,其中一人还从怀中掏出貌似药瓶一样的东西留在地上。
阿苏勒一时被搞懵了,对方救了自己,还向自己行礼,还留下伤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刻场中乱七八糟、一片狼藉,只剩下阿苏勒与易清卓。阿苏勒趋前几步拾起地上的药瓶,拨开塞子,拿近鼻前闻了闻,大半年的医馆学徒经历证实这是一瓶上好的金创药。阿苏勒一脸疑惑望向易清卓,想问问对方是否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易清卓摇了摇头,并不作答。
“清卓,帮你上点药?”阿苏勒小心翼翼地问道。
“先回吧,我封闭了伤处四周穴道,暂时血是止住了。”易清卓挣扎着站了起来,吃力地当先迈步,向最近的一匹马走去。
阿苏勒也不多问,紧跟几步,看易清卓停步在其中一匹马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阿苏勒顿时明白过来,对方受伤了,能上马但是控不了缰绳。阿苏勒先开口道:“你受伤了,我们还是共骑一匹马吧,冒犯了。”一边说话,一边把易清卓扶上了马。易清卓也没反抗也没反对,与阿苏勒共骑一马前行。少女体味的幽香、淡淡的血腥味混在空气中,加上自己的迷惑不解,阿苏勒一路内心挣扎着向来路而去。
两人回到宿营地,已经是后半夜了。易清卓也没主动提要阿苏勒帮助上药,自行回到帐篷去了。阿苏勒想到之前是情势危急,为了止血才提出要帮助上药,现在回到宿营地,再提上药之议就必须在乎男女之嫌了。
阿苏勒回到自己的帐篷,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会儿联想到救自己的人与在铸铁司、工城亭子间的两拨人应该有些关系,一会儿又想到易清卓的剑伤自行不便上药,而且天亮后又不便赶路,迷迷糊糊地基本一夜未睡。
天亮后,阿苏勒从自己的帐篷出来后,被告知由于补给的原因,商队要原地休息两天。惊叹于居然如此凑巧,想着把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易清卓,毕竟对方的剑伤也是因为避免自己受伤造成的。
阿苏勒鼓起勇气来到易清卓的帐篷外,打招呼道:“易姑娘,易姑娘,阿苏勒有事相告。”然而帐篷里面没有回声,阿苏勒也不方便贸然进去,是走是留举棋不定,却忽然听到“啊”的一声,正是易清卓的叫声。
阿苏勒也没多想,本能地推开挂着的帘子冲了进去。却又听到一声“啊”的惊叫声,房内的光线比较暗,阿苏勒适应了一阵,才看清楚,顿时窘迫不已。
原来易清卓披散着长发,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内衣,并且露出半个肩膀,上面的一道剑伤赫然可见。阿苏勒看清楚了状况,赶紧背过身去,并且出声道:“易姑娘,不好意思,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有意冒犯的。”阿苏勒本来在草原上长大,对于男女之嫌看的极淡,不大在意,但奈何对方毕竟是中原女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停了好长一会儿,只听易清卓才幽幽地说道:“看都看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本来都是武林儿女,本不应该…只是…只是…你就看着办吧!”阿苏勒见易清卓也说的有点颠倒混乱,但确实有一点,如今两人的这种状况被外人得知肯定大大不妙,但自己与女孩子打交道确实没有经验,更不明白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一时间愣在当场。
“怎么,你是不愿意,还是想耍赖,一句话也不说,想混过去不成。”易清卓小声说道。多日的相处、年龄相仿的经历,本来就是情窦初开的小儿女,再加上一起的历险和对彼此的关怀,让本来长在深闺却妄图行走江湖的易清卓在心态上了有了微妙的变化,也正是如此,才不顾忌讳,主动把话挑明。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即使真是木头也应该明白对方的情意了,阿苏勒由本来的窘迫变为泛起心中一阵阵的温暖。自己本来就是一个被祖父收养的孩子,从小最缺乏的就是关爱,最渴望的也是亲情,虽然十六岁的年龄还不一定能够完全搞明白这个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总之是让阿苏勒感觉到了与易清卓之间的亲近。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世,或者一想到自己与易清卓与身俱来的优越感之间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