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先进屋说话吧!”
两人进了北屋,鲁三便给冯邺泡了杯花茶,打算坐下来聊聊,他猜不透这个人,且来听听对方的说法。
“小弟姓冯,名邺,多年前住在冯村,十三年前的秋天我父亲被一伙人拉去卖血,之后就再没回来,我父亲走的那天晚上,村里遇到了土匪,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被杀死了,我想请大哥帮我查查父亲的下落,如果您答应我愿意把所有的积蓄用来当您的酬劳。”冯邺知道这个男人是靠枪吃饭的,因为此前在皇宫的时候,他经常和皇上的护卫队打交道,那些护卫的气质和此人颇为类似,身上也有很浓的火药味。
鲁三听了这番话显得十分平静,他端起茶杯喝茶,随后才开口问:“你怎么知道我能帮你?”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他的身份一般人是不清楚的。
“我知道您是练家子,您身上有火药的味儿,我以前经常和当兵的在一起,熟悉他们身上的味道,所以我猜您能帮我,再说现在我也没有其他能拜托的人了!”他以前只不过是个御膳房的太监,根本没有通天的本事,这也算是有病乱投医了。
鲁三低头又问:“你向谁打听的我?”
“街坊四邻说您是关外买卖人,只有冬天才回北平住,恕小弟直言,您并不是普通的买卖人......我猜,您大概是走镖的。”他的双手放在膝盖上,规矩的坐着,但眼神毫不避讳,活了二十来年,他是头一次为自己的事儿据以力争。
三爷爽朗的笑了,说他是走镖的到也不足为过。
“任何事情都要弄清楚原委,我才知道能不能帮你办,如果我能办,再来谈也不晚。”
冯邺一听这话,立刻高兴起来,继而说道:“只是我这事可能很麻烦,当年我记得来带走村里男人和父亲的就是住在北平的混混儿严四,他在地头儿上颇有些势力,而和他来往的六爷也和这件事有关。”
鲁三一听他提到老六心里就有底儿了,大概冯村的事也和那个日本诊所脱不开关系,这更让他好奇起来。
“小兄弟,且不说严四这泼皮,单说六爷就是个能让你死无藏身之地的人物,你惹上了自己弄不了的事......不管我答应不答应帮你,以后都不能再和其他人讲起,这可是为了你好。”
小邺子心领神会的点头:“此前也曾听说过六爷的名号,黑道白道,甚至是洋人那里也有面子的人物,大哥的话我谨记在心!”
鲁三赞许的说道:“你定是经历过许多劫难,但眼下的年景如此,家家都有难言的苦楚,有些事不要太过放在心上,日子还得过!”同样是从小没有亲人的他完全能理解冯邺的心情,但往昔的事已然过去,关键是怎么在这艰难的世道活下去,还得尽量活得好些。
☆、痴心妄想
礼拜六下了班,二贝勒爷便应邀前往利顺德大饭店同周君誉一起喝咖啡,酒店是维多利亚风格,西洋的木质家具雍容华贵,让人仿佛置身异国,随处可见的外籍人士更让这里显得十分特别,反倒是中国客人看起来有些不协调了,虽然酒店还在扩建中,客人们却不受影响依然蜂拥而至。
他们坐在大厅角落里喝着咖啡,品尝黑森林蛋糕,聊了一些过去的往事,最后还是绕到载劼最不想提的隐私上来了。
周旅长望着贝勒意味深长的笑着问:“你妻子漂亮吗”
“还好,你呢,有几个孩子了?”他并不喜欢谈论这个话题,自己和华容是父母指婚,在结婚之前根本没有任何的交集,就连彼此的脸都没见过,所以每当有人问这种问题,他都会本能的反感。